“你以为你进了这晟虹宫,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你还出得去吗?”辞染从座上站起身来,气势压得鱼戈气息有些不稳。
“这么说来,你是要灭口?”鱼戈淡淡扫向,那对愤怒的眸子,却将他看的身子一颤。
想必是这话激怒了辞染,这会儿他浑身冒着怒气,就连那一旁放着的诡隐也颤抖着发出“嗡嗡”之声,震得鱼戈太阳穴一阵酸痛。
“也罢!你不就是想要这乐神珠么,我给你便是。”辞染故作淡定道,语气明显是在打发鱼戈。
“本公主,素来不喜外欠情分,神君若是真心想送,便开个条件吧!”鱼戈生硬道。
辞染暗地拳头紧握,冷嗤一声故笑牵强道:“好!听闻公主摇臾生姿,一舞倾城,不知本君今日可否有幸得见一回!”
鱼戈微愣,天宫里有仙说她孽根货胎,有仙道她愚顽不堪,却不曾有仙知道,大罗天的小公主一舞倾绝,再舞绝代。
“神君此话可作数?”
“作数!”辞染嘴角轻扯。
“如今,你除了求我,还能如何?”
鱼戈终究是信了,她不知道是为了妖樱沐,还是为了自己,或许在自己心底,还对这个男人有所期望吧!
一番装扮后,鱼戈再回到殿内已是夜深了。
墨发如藻,一袭舞衣衬得她肌肤如雪,柔柔的烛光下宛如遗落世间的精灵,盘起来的墨发没有多余的修饰,自然垂下随着舞姿而臾,滑到脸庞显得有些娇媚,半掩半露的蝴蝶绽放着无声的yòu huò,骨明眸皓齿,纤妖盈盈,一颦一笑都亦牵动着辞染的目光,恍如夜间夺目的宝石。
双臂柔若无骨,脚下步步生莲,霓裳轻舞,水袖如风,如饮佳酿,醉难自抑。
一曲而尽,舞不尽悲欢,饮不尽离合。
辞染放下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起身,身形一晃便来到鱼戈身旁,一手握住那盈盈细腰,将滚烫的身体靠了过去,另一手禁锢着鱼戈的身子,拇指来回摩擦着鱼戈的锁骨,将下巴轻轻杵在鱼戈肩上呢喃,鼻尖的热气若有若无地喷到鱼戈的耳垂上,竟让她有些耳红。辞染将唇渐渐移至鱼戈的耳垂呢喃,又像是自语:“为了他,你就什么都愿意做吗?不惜以舞换珠,取悦我?”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微怒。
鱼戈感觉腰间的大手捏得自己生疼,动了动身子欲逃脱他的桎梏,却被他重新牢牢禁锢在怀里,两影交缠,如蝶蹁跹。
良久。辞染拦腰将鱼戈抱回座上,俯身便压了下去,依旧将她禁在怀里,抬起酒壶便饮了起,转而捏着鱼戈的嘴,却将剩下的半壶酒全数灌进鱼戈嘴里,呛得她眼泪直流。
“啪”辞染将酒壶摔向地上,又些许酒渐到鱼戈裙摆上,惊得烛火摇臾几分。
辞染用头低向鱼戈的额,半冥半寐,两股呼吸紧紧缠绕,颤抖的手指轻扫过鱼戈的眉眼,鼻尖,再滑到泛着水光的唇上流连,转而到了白皙的脖子,至下锁骨,指尖划过泛起微妙的感觉,激起鱼戈一阵阵凉意。
而此时,辞染却将手收住,一把将鱼戈从怀里推了出去,鱼戈踉跄几步才站稳,回神拉紧领口,倍感屈辱。
辞染从手中幻出个精美的雕花木盒,朝鱼戈扔去:“给!乐神珠。”转头又拿起壶酒继而饮起来,眼里晕出点点悲切,一闪即逝,继而满眼生冷。
鱼戈接过木盒,打开一瞧,竟是两颗血红色的珠子,还泛着股浓烈的血腥味,连忙将盒子合上,道谢过辞染便离开晟虹宫。
鱼戈出了殿门,缓缓往宫外走去,走了一路才发现今夜这宫中灯光比往日暗沉许多,竟没有点灯,是一路的昏暗,连地面也看到不太真切,正要踏上桥时,山臊提着个打灯笼从后面匆匆赶来送行,一直将她送到宫门外,将一件披风递到鱼戈手里,唤她穿上天凉注意身子。
最后一脸无奈道:“娘娘一路小心,神君不喜灯光太刺眼,所以宫里宫外都没有设明灯,山臊只能送你到这儿。”
鱼戈苦笑道:“我已经不是你家娘娘了。”
将披风套在身上,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听见身后的山臊喊道:“娘娘!如若娘娘有闲时还请不莫忘了,能来晟虹宫里走走。”
鱼戈听完,紧紧握住手中的檀木盒,轻扬下巴尽力强迫自己潇洒些,又继踏起脚步离去。
她不敢去赌,去猜辞染真正的心意,只能灰溜溜的藏到大罗天去独舔着自己的伤口,她想自己大底不太可能会再出大罗天了,外面的世界与她想的不太一样。
鱼戈当日回到大罗天,郢砯便设席三日,邀请了柳树林一众散仙,明着是为鱼戈接风,实则是警告地下一干说闲话的闲仙。
一晃几日过去,鱼戈终于将宴席坐完从席上撤了下来。
这不,鱼戈方从席上下来,便在道上撞见两位宫娥在道上眉飞色舞的议论她。
一宫娥道:“没想到,昔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罗天最得宠小殿下,如今也落得个被始乱终弃的下场!还真是为其怜悯啊!”
另一宫娥道:“可不是吗!唉!你说我们公主还嫁的出去吗?毕竟她可曾是九重天辞染神君的女人,如今还有谁敢娶她!”
“我看啊!挺悬的。。。”
一开始鱼戈还觉得不打紧,可此时竟越说越离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便唤出半截竹子,正欲向那两位嚼舌根的宫娥劈去,手腕却被桎梏住动弹不得,一股淡香漫到鼻尖。
鱼戈浑身一颤,松了手。可那双手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见鱼戈有些许僵硬,才不急不慢收手。
缓缓道:“莫要与她们置气,会失了你公主的身份。”末了上前一步大吼道:“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抬手将那两位宫娥拍下了大罗天,遁入了人道,任那两位宫娥如何哀求也无济于事。
“以后再无宫娥敢议你。”
四目相对,没有了再多的情愫,没想到几月后,自己竟与他竟在如此情况相遇,时过境迁经历了太多再顾已无言。
眼前这双黯淡的眸子,即使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却依然美得让鱼戈迷了眼。
许是感到气氛有些冷清,妖樱沐开口感慨道:“回来得也凑巧,我院里新来了几只仙兽。”
鱼戈浅笑:“不必了,师叔自个儿留着看门吧!”一声师叔将距离隔得千山万水,妖樱沐明显一愣。
鱼戈又补道:“师叔再多忍耐几日,鱼戈已经寻到治你眼睛的法子和药引了。相信以钟老头资历,不消几日定能将你的眼疾治好。”
“是吗!”语气中带着须许感触。
“信我!我已经寻到乐神珠了,只等过两日,钟胡子备齐药材,就能着手医治。”
没有与妖樱沐多做闲聊,鱼戈便回寝宫了,整整将自己锁了五日之久。
待她再次打开寝宫大门时,宫外守着位白衣胜雪,面如桃花的男子莞尔一笑,眼里少了半分妖娆之气,多了几分沉稳,只是那笑,依旧是祸水。
这时她才知道,以前自己不过是年少无知,懵懂了些,只是被他这要命的皮相迷住了眼罢了,并非是如自己所想那般心系于他。
鱼戈踱步而近,眼里禁不住泪光:“你的眼睛,我终于还给你了。”
妖樱沐,勾起一抹媚笑,拍拍鱼戈的头道:“这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何须自责自己,如今到是让我欠了你个情分。”
鱼戈别过脑袋,眨了眨些许酸涩的眼。
烟花决意冷,莫待空城归。
吾自踏风来,卿已乘风去。
陌上荼靡,不闻花开。
一朵荼靡,一株彼岸。
我已不在佳期,而你亦不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