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放睛,衍翔从伞下伸出手来接雨滴,发现雨停了。他想转身往回走,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有人在跟踪tōu pāi他。衍翔拦下一辆计程车,上了车。倒后镜里,跟踪的男人也快速上了一辆车,紧跟而来。
衍翔想了想问司机:这附近有什么夜场?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吗?
对于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程衍翔一点都不陌生,喧嚣嘈杂的环境中,他很快意识到跟踪的男子也进来了,只见那人远远跟在后面,看似不经意的用衣领遮住半边脸。衍翔脸上嘲弄的神情稍纵即逝,他四周打量了一下,走向一个měi nǚ扎堆的桌子,轻车熟路的上前搭讪:嗨,měi nǚ们,我可以坐下吗?
一个měi nǚ回应他:买单就可以。
“没问题”衍翔一屁股坐下。
měi nǚ立马翻脸:你还当真啊?
衍翔:那怎么办?我已经坐下了,总不能让我再起来吧?
měi nǚ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自己站起身抓上包想走,衍翔拽住她:别走啊,一起聊聊嘛。
měi nǚ:撒手。
衍翔不放手。
měi nǚ:去洗手间你也要跟着吗?
衍翔讪笑着松手:不好意思。
měi nǚ显然低估了程衍翔在撩妹这件事上的坚毅品格,当她从洗手间走出来时,衍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拦住了她。
měi nǚ:我跟你认识吗?
衍翔:古人云,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相逢就是缘分,何必搞得那么认真呢?
měi nǚ:切。
衍翔:我说,能不能给个面子,当着那么多měi nǚ的面,你这样我很丢份儿的。
měi nǚ:既然是那么多měi nǚ,那你到底是对哪个感兴趣呢?
衍翔张口就来:当然是你了,这还用问吗?
měi nǚ:有病。
她想走,被衍翔一抬胳膊拦住。
衍翔满怀深情的盯着她的眼睛、很入戏的说:实话跟你说了吧,你长的很像我初恋。
隔墙的遮挡处,星而在洗手,从整装镜里刚好可以看到两人,听到衍翔最后那句,她鄙夷不屑的笑了:切,这么低级烂俗的搭讪手段,居然还有人在用。
星而走出来,大摇大摆的经过两人身边,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向大厅,朝敏瀞走去。
按说这一天下来,该烦心的应该是星而,可敏瀞却看着比她还郁闷,一直不停的在喝闷酒。周围太吵了,两人都扯着嗓门说话。
星而:怎么会搞成这样?
敏瀞:我都跟你说了,你选的这个日子不吉利,不吉利,你就是不听。
星而:这怎么是我选的日子呢?他们在三十年前就是今天去登记的,只是没有摆酒而已,我只不过想给他们补一个婚礼的仪式,这日子是我说了算的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今天不吉利?迷信。
敏瀞有点喝多了: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李康国今天结婚。
星而:谁?李康国?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哦,我想起来了,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就是那个高中时跟你暧昧了两年多的初恋吧?
敏瀞:一直到大学好吗?没错,他就是我的初恋。
星而:你没事吧?
敏瀞: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这里、这里不舒服,我堵得慌我。
敏瀞拍着胸口。
星而:我就不明白了,他结婚你难受的什么劲儿啊?又不是人家甩的你,当初明明是你先提出的分手。再说了,你都结婚两年了,还不许人家结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儿?
敏瀞: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星星,你知道吗?我的初恋结婚了,所有见过他老婆的人都说那女孩儿长得很像我,一样的娃娃脸,一样的月牙儿眼,就连常穿的衣服都是同一个牌子的,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啊?他故意的是不是?
星而:你想多了吧?都多少年没联系了,人家犯得上故意这样吗?你那意思人家还是为了你啊?不可能的事。
敏瀞:所以就说你不懂嘛,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我?
星而不敢相信的瞪她:哎,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妈一个调调儿了?
敏瀞:他可能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也可能不是为了气我什么的——
星而打断她:那肯定了,眼看奔三的人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儿,哪至于那么幼稚。
敏瀞:你别打岔儿,让我说完。……我说到哪了?哦,对,我的初恋结婚了,他找了个像我一样的女孩儿。
星而意识到敏瀞喝多了,关切的问:敏瀞,你没事吧?
敏瀞开始胡言乱语:他也许就是心里放不下呢?那种潜意识里的放不下,就跟我一样,会在没事的时候偶尔想起他,走在街上看到跟他长得像的人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听到别人议论他的消息,明明很想知道却假装着漠不关心,哼,借故走开,呵!
星而:哈哈,酒精还真是有趣的东西,这种话你高敏瀞在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好啦,好啦,发泄一下就行了,有点儿多了啊,别喝了。
敏瀞:夏星而,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我初恋结婚了,找了个像我一样的女孩儿。
星而: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你都说一百遍了。……你说的这些呢,都是人之常情,不算什么,挺正常的。虽然我没谈过什么恋爱,但只要有脑子的人想一想,估计人人都差不多是这样的,你就别多想了啊,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敏瀞指着星而嗤笑:呵呵呵呵,没谈过什么恋爱!傻子!老处女!
星而警觉的四下察看,制止她:干什么你?别胡说八道啊。
敏瀞又要端杯,被星而抢下:你别喝了,差不多行了啊,都胡言乱语了。
敏瀞:谁说我差不多了,我还差得远着呢,你给我。
敏瀞来夺酒杯,星而不给她,两人拉拉扯扯,引来旁边的一些目光。
不远处,衍翔坐在měi nǚ堆里,看向星而,认出她就是白天在机场遇到的逃费新娘。
星而:好啦,好啦,别闹了,酒不许再喝了啊,本来心情就不好。
敏瀞开始发酒疯:你给我!谁说我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着呢,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初恋结婚了,他找了个像我一样的女孩儿——
星而:敏瀞,高敏瀞,你别闹了,走走,回家!
星而托拉着敏瀞往外走,敏瀞哭哭啼啼的挣扎着不肯走。
敏瀞:我不走,我还没喝够呢。
星而:你都喝多了。
敏瀞:我说不走就不走,你别管我。
衍翔跟身边的měi nǚ打过招呼,起身走向星而:需要帮忙吗?
不用。
星而看也不看他,没好气的说。
衍翔:我看你这朋友不像是真喝多的样,该不会是故意找你麻烦的吧?
星而:关你什么事?
衍翔:新婚第一天就丢开新郎跑出来泡吧,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
星而斜睨他:想搭讪的话,你找错人了。
衍翔:我只是好奇什么人新婚第一天就抛下老公出来混,你要认为这是搭讪,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话说回来,搭一个已婚妇女还真不是我的风格。
星而:懒得跟你废话,让开。
星而拖敏瀞走,敏瀞一个站不稳眼看要摔倒,衍翔手疾眼快的接住她,星而扶过敏瀞,厌恶的将他一把推开:你干什么你?
衍翔看到看热闹的人群里,跟踪的男子正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他故意语气轻佻的说:我帮你啊。难不成你还认为我是在帮你朋友吗?我这明明就是在帮你。
星而:谁稀罕你帮?你谁啊你?要你多管闲事?
衍翔:我是谁不重要,我之所以多管闲事呢,其实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初恋。
星而:切!不光是有病,还病得不轻呢。
敏瀞被“初恋”二字触动,又亢奋起来,爆粗说:我靠!怎么又是初恋?就tm不能有点儿别的话题了吗?
衍翔假装关切的低头问敏瀞:怎么了?哪儿不对吗?
敏瀞:谁tm今天也别跟我提初恋这两个字,谁跟我提,信不信我跟他急!初恋!初恋是个鬼啊?初恋!
衍翔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是鬼,是魔,准确的说是个魔咒。
星而:神经病。
星而拖拽着敏瀞往外走:好啦,好啦,别闹了,我们走。
衍翔追着喊:我跟你说真的呢,你别不信啊,我就是中了初恋的咒,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你好歹也——
敏瀞不想走,挣扎着往回扯:你说什么?我怎么又听到你说初恋?
星而死死拽住她不放:别理他,我们走。
星而和敏瀞走远了,衍翔目送她们的背影暗自揣度,回国第一天就跟这个人遇见三次,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回到家,星而在电脑前熬夜准备资料,她终于做完将文档上传备份后,一抬头看到时钟已经后半夜三点半了,她疲惫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星而抓起毛巾冲进洗水间胡乱洗了个脸,然后一路关掉灯,摸黑上床睡觉。
衍翔失眠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去又倒了杯酒……
早上,星而的房间里,阳光照进来,家具和摆设有些陈旧落伍,女孩的东西随意乱丢乱放着,不大的房间显得有些凌乱。桌子旁是书架,上面一排《旅行摄影》杂志按发刊日期整齐的摆列着。
床上,星而在呼呼大睡。
床头柜上,零七碎八的杂物中,放着一张星而十三岁那年拍的合家福,zhào piàn上的一家三口笑得幸福灿烂。
时光回溯,zhào piàn上的三人鲜活起来。
摄影师:好,妈妈的头再靠过去一点儿,对,就这样,大家笑,跟我一起说“茄子——”
少年星而/夏爸/夏妈:茄子——
zhào piàn定格。
夏家,夏妈在做饭,夏爸在一旁帮她,十三岁的小星而从房间走出来。
星而:妈,我的校服呢?
夏妈:今天不是散学典礼吗?穿漂亮一点儿,别穿校服了。裙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星而撒娇:不行的啦。
夏妈:怎么不行?我问过你老师了,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夏爸:女儿不是要做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嘛,穿校服显得正式一点,就穿校服吧。
星而:就是嘛。
夏妈佯嗔:好好好,瞅你们这爷俩儿啊,简直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她笑着转向星而>等着啊,我去给你拿去。
夏妈脱掉围裙洗手,夏爸一脸宠溺的看着老婆。突然,他意识到女儿站在跟前,登时有点不好意思。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吹吹凉,送到星而嘴边:来,宝贝儿,尝一块,可香了呢。
星而一脸嫌弃的推开:不要。
夏爸:好吃,不骗你,你试试。来,张嘴,啊——。
星而勉为其难的张开嘴“啊”,夏爸又吹了一吹,才把肉放进她嘴里。
夏妈边擦手边逗星而:谁让你又考了第一呢,连穿漂亮裙子的机会都没有,后悔了吧?
星而撒娇:哎呀,烦死你们俩了,总说反话。不理你们了。
夏妈笑。
夏爸:这孩子来着,这么聪明也不知道是随谁。
夏妈:还能随谁,当然是随你了。
夏爸、夏妈一脸甜蜜恩爱的幸福对视,被星而偷眼看到。
风云际会,天空突变,夏妈夏爸开始不停的、没完没了的争吵。
夏爸:你说什么呢你?简直莫名其妙。
夏妈:那你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是谁?你看看这张zhào piàn,再看看咱俩的结婚照,你能说得清楚,为什么我跟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像吗?你说啊?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把我当成了别人的替身!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夏爸脸色铁青,夏妈开始疯狂砸东西。
小星而一脸恐惧不安的看着这一切。
……
美心厂里,夏妈揪打夏爸:好你个夏喜军,我就说你狗改不了吃屎嘛,我让你背着我偷腥儿,我让你背着我偷腥儿——
夏爸:你干什么你?你疯了?
夏爸东躲xc的躲闪,夏妈不停的摔东西,满地狼藉。
满耳都是叮里咣啷摔东西的声音,小星而惊恐的用手堵住耳朵。夏妈拿起一个饭盆用力的往地上摔……
“哐”的一声巨响,星而惊醒,原来是她做的一个梦,再仔细听,声音真真切切的从客厅传来,看来砸东西的声音真的。
星而揉揉惺忪睡眼,慵懒的说:哦,还以为是做梦呢。
她翻了个身,重又阖上眼皮。
放在床头柜上的shǒu jī突然响了,沙哑又极细的电子音:起床啦,起床啦,这是你的好友敏瀞公主为你制定的moing call……。
原来是叫早闹铃。星而伸长手臂抓过shǒu jī,按断后,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给敏瀞打diàn huà。
星而:敏瀞公主,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吧?
前晚的宿醉让敏瀞这会儿还神智昏昧的赖在床上,她口齿不清的说:还行吧,你干嘛这么早打diàn huà给人家?还没睡醒呢。
星而:就许你给我设那像老公鸭叫一样的智能叫早,不许我给你人工叫早啊?
敏瀞:什么乱七八糟的。
星而:你还知道乱七八糟啊?昨晚是谁又哭又闹的,跟你出去丢人都丢大发了。瞧瞧你那点儿出息,为了一个初恋把自己折腾成那样,你说你至于吗?
敏瀞:跟你这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老处女说你也不懂。
星而:你能不能别总老处女、老处女的叫,那么难听。
敏瀞:不叫老处女,那你让我叫你什么?哦对了,现在有个时髦的词儿叫母胎单身,跟你挺合适的。
星而:越说越不像话了,不跟你说了,你再睡会儿吧。
客厅里传来争吵声、砸东西声,被敏瀞透过话筒听了去: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不会是一大早又打起来了吧?
星而:睡你的觉吧,挂了。
挂断diàn huà,星而从床上坐起来,用力的伸了个懒床,然后精神抖擞的起床。
星而走出房间,看到夏爸、夏妈正在叉着腰的骂架,地上一只可怜的铝盆被摔得一边凹了进去。
夏爸: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做人基本的素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好,就算我也可以陪着你把这张老脸丢光,可星而还要脸呢好不好?我看你简直就是疯得不轻。
夏妈:说你的事儿就说你的事儿,你少跟我提夏星而。
星而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在两人的争吵声中,她一脸淡定的拣起地上的盆,用手将凹陷的地方朝外捅平,恢复原状后将其放回原处,然后走去洗漱。
夏爸:我有什么事儿?人家问我话,我回了一句,这也算是事儿?那照你说,我得要装聋做哑才行啊?
洗手池边,星而边刷牙边自言自语的小声接话:你用不着装聋做哑,只要装瞎就可以了。
她显然不是说给那两个人听的。
夏妈:你是只回了一句那么简单吗?你还干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星而继续自言自语:你还看了那个人一眼。
夏爸:我干什么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胡搅蛮缠,不可理喻,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夏妈:我是疯子也是被你逼疯的。
星而用洗面奶认认真真的洗脸。
夏爸:我逼你?我看人家一眼就算是逼你了?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夏妈: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这会儿你又知道了,你就给我装吧,使劲儿装,反正你也装一辈子了,也不嫌累的慌。
夏爸:我装什么了?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天天当着女儿的面这么诋毁我,我还有点儿为人父、为人夫的尊严吗?
星而边用毛巾擦脸边走到储物柜前,动作娴熟的取了个药箱走到夏爸跟前,夏爸不知她想做什么,条件反射的向后躲,被星而一把抓住,按到椅子上。
星而:你给我坐下吧,不会害你的。
夏妈还在骂:想要尊严就别干那没尊严的事,你没装?你没装难道是我装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花花绕子,你巴不得我整天装成你那个了不起的初恋李欣茹才好呢,可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没那么变态,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星而给夏爸脸上的刮伤上药,贴上创口贴。夏爸见缝插针的说:疯了,简直是疯了。
星而:别动。
她一只手熟练的捏着夏爸的两腮,命令道:张嘴。
夏爸被动张开嘴,星而示范的“啊啊啊”左右huó dòng了一下腮帮,夏爸也学着她的样“啊啊啊”。星而仔细朝他嘴里看了看,松开手说:没事,嘴里没有受伤的地方。
夏爸:那昨天吐血可能是碰着牙床了。
星而:那叫吐口水带血丝,不叫吐血,老爸,你还能说得再吓人一点儿吗?
夏爸有点不好意思。
夏妈一刻没停的在骂:你还不承认是吧?我就知道你不敢承认。你当初为什么追我?那么多条件好的女人看上你,你不要,非要死皮赖脸的跟我结婚,你敢说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的缘故吗?枉费我这么多年还领着你的情、念着你的好、感恩戴德的对你,我傻到家了我。
夏爸: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夏妈:没完,我这辈子跟你没完,你摸着自己良心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你就是个骗子,虚情假意的骗子,而我就是这场骗局的牺牲品。
星而收拾药箱,对夏爸说:脸上带着伤就别去厂里了,给人看到不好,我替你跟大伙儿说一声,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夏爸:厂里都那样了,机器停产,工人待工,我去不去还不都那么回事儿。
星而一脸呆萌的点头:说的也是啊。
星而将药箱放回原处,走回房间。她抓起桌上的护肤品,胡乱往脸上擦了擦。然后将桌上钥匙、钱包之类的丢进包里,提着走出房间,夏爸、夏妈还在吵。
夏爸:我骗你什么了?你拿八百辈子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动不动出来嚼一嚼,你有意思嘛你?
夏妈:我没意思,我当然没意思了,我特没意思。不然怎么会跟你这种人耗在一起几十年呢?
星而把包放在门口,快速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了两个鸡蛋、一块精肉、几根蔬菜放在灶台上,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束面条,也放在灶台上,交待说:别光顾着吵架,也弄点儿饭吃吧。
她路过夏妈身边,特别叮嘱了一句:妈,面条我给你放灶台上了,等下煮啊,那些你全都要吃光了,吵架也挺累的,特消耗体能。
夏爸:那我呢?
夏妈:你什么你?你还有脸吃啊?
夏爸:我说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星而拿起包,换鞋出门。
灶台上放着足够三、四人分量的食材。
夏家住的是一栋老旧的小区,星而跑出楼门,正好迎面碰上邻居奶奶,她打过招呼,顺手从奶奶手里提的塑料袋里拿了根油条,塞进嘴里。
奶奶:你妈又没给你做早饭啊?
星而一副不以为然的样,说:她知道我不吃。
奶奶不干了:那你拿我油条干吗?还回来!
星而做了个鬼脸,跑了。边跑边扭回头来说:别那么小气嘛,回头我请您喝咖啡,星巴克的。
奶奶:都说了一百年了,我也没见着咖啡影,连个咖啡味也没闻着啊,不是要等到我去见马克思的时候吧?
星而边跑边回过头来说:不会,您就等着吧。
星而跑远了,奶奶看着她背影诡异的笑:哼,这丫头,就知道煮熟的鸭子嘴硬,还什么<奶奶学着星而的口气>“她知道我不吃”,我还不知道你啊,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一只“汪”。
星而在夏家的地位如不如一条狗不得而知,只知道隔壁老张家养了一条很撩人的边牧,长得又骚,食量又大,甚得夏妈欢心。每次夏家做它喜爱的红烧小排,那都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战,用星而的话说就是“有它(的)没我(的),有我(的)没它(的)”,奈何人家边牧深得夏妈加持,战败的每每总是星而。话又说回来,这种狗口夺食的事也只有夏星而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