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应着:“就来了”,一面快步走了出去。
纷纷家的两只大黑狗,在这梁河村是少有人不怕的。纷纷大伯娘看着一直在她身边晃悠的两只大狗,不敢稍动一步。
秦母到了门口喝退两只狗,迎着纷纷大伯娘道:“大嫂,快进来吧。”大伯娘这才壮了胆子,朝着秦母身后的两只狗呸了一声,道:“这样不知亲疏的畜生养着它做什么,不是浪费粮食”拉着女儿秦欢平进了门又道:“早就说这狗让你们杀了炖肉吃,因为这两只畜生,老三被村里人找了多少回上次差点没把咱们欢平吓出个好歹来。”
两只狗似乎明白那胖女人正说对它们不利的事,都低声呜呜着呲出牙来。
纷纷想起大伯娘对自家大黑小黑的惧怕,正暗暗发笑呢:对于这个大伯娘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喜欢不起来。听到外面大伯娘叽里呱啦的说着要宰了自家大黑小黑的话,纷纷伸长脖子清脆喊道:“大黑小黑快过来”。
纷纷喊声才落,两只大狗便都争先恐后地朝厨房奔去。秦母笑道:“大嫂可别再说炖了这狗的话,纷纷听见又不依了。”
大伯娘道:“不是我说你,你们两口子对这纷纷也太娇惯了”,她想了想把后面贬低纷纷的话咽了下去,被那丫头听到了又有得说了。
这大伯娘以前就曾自恃长辈,言语教训过纷纷,倒不想纷纷丝毫不怯她。告到秦老爹跟前,秦老爹又给她甩起了脸子。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摘橘子,可不是又跟那个小丫头打嘴仗。大伯娘想起这些,便又换了话题,扯着自己女儿去了后面橘园。因为秦母无子,大伯娘在她面前常常是一种优越无比的神态。
纷纷在厨房里听着外面大伯娘,跟母亲说话时语气里都带着的优越与欺压,心中暗恨:爹娘去世的时候她们管都不管,爹娘死后却又厚着个脸皮要了自家的橘子园。纷纷当时正和碧儿回了自家橘园,便毫不客气地把她们都吓得不敢再来。
尽管前世纷纷很少操心家里的事,但是也知道她家大伯娘每年橘子熟的时候,都要来自家一筐一筐的摘橘子,简直当成她家的一样。自家吃她家地里产的花生地瓜什么的,却都要用买的。秦老爹对钱财之事向来大手,秦母又无发言权。对于秦老爹一家,大伯娘向来是秉着一个原则:有便宜就要占,不占白不占。
纷纷想起这些,便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想要把那个正要去自家橘子园里摘橘子的大伯娘赶走。不过转念间,纷纷又坐了下来:她可不能再做以前那个不管对方是谁,心里不满就上前招呼的纷纷了。
这个时候纷纷的思想已经很成熟了,她知道大伯娘是长辈,不管因为什么,自己跟她吵了起来,被旁人见了一律都要说自己的。更何况她家大伯娘是个添油加醋的好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更何况自己在村里向来都跟个“女土匪”似得。
大黑在纷纷腿边绕来绕去,一会儿嗅嗅她的鞋子,一会儿又抬头嗅嗅她的膝盖。纷纷回神,揉了揉大黑的两只耳朵,笑问道:“大黑,你们刚才去了哪里玩了”
说着纷纷又把碗底剩下的一些米饭分开,拨给了大黑小黑。两只大狗却是只一伸舌头就把米饭卷到了嘴里,纷纷看着好笑不已,蹲下身来跟两只皮毛黝黑的家伙亲热了一番才起身刷碗去了。
大黑的两只耳朵上各有个白尖儿,是以前老黑的儿子。老黑是纷纷小的时候家里喂的一只狗,大黑其实还有一个哥哥的,但是两个月的时候就死了。老黑当时伤心的在大黑哥哥的抛尸处卧了一天一夜,纷纷在荒野中找到它后就和秦老爹把它的儿子埋了。老黑这才跟着纷纷父女回家,只是没过半年就也死了,纷纷一直觉得它是伤心死的。
小黑是大黑才死,纷纷伤心不已的时候,秦老爹从纷纷二舅家里抱来的。小黑跟大黑倒是有缘,大黑是耳朵上有白尖儿,小黑则是鼻子上一点白。纷纷当时见了它就很高兴,便给两只狗一只取名大黑,一只取名小黑。
厨房里纷纷小心地把碗刷好,然后放回碗橱里就带着两只狗出了厨房。站在院子里看着通向后面橘园的小门,纷纷有些不敢去自己待了上百年的地方。
纷纷独自站在院子里有些发愣,橘子园里隐隐地传来大伯娘酸酸的声音:“今年这橘子长得可真好,呵,平儿你瞧,娘手里的这只怎么着也得有半斤。庭芳,还是你们两口子舒坦,这每年结这么多橘子不就跟土里长钱似得”
------题外话------
昨天写好的,今天上午先更一章。
、九打水
远处隐隐地大伯娘的声音还叽里呱啦着,纷纷尽是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了。想了想纷纷便决定不去园里了,虽然她自认为成熟了很多,又不想再做以前的纷纷,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对于像大伯娘那样的人多增了忍耐心。
窗户下墙边也放着两筐盖着橘叶的橘子,纷纷走过去捡了一只大而周整的橘子,三两下剥了皮,掰下一瓣橘子就放到了嘴里。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嚼得很是细致,然后纷纷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橘子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
她又掰下一瓣橘子,边吃边向自己房间走去,然后很随手就把橘子扔到了身后。不过手里才扔下橘子皮,她就回身弯腰要去捡。大黑倒是很麻利,橘子皮才掉地上,它的鼻子就凑了上去。
纷纷呵斥一声:“大黑,快走开。”捡起了橘子皮,又微笑着对大黑道:“大黑,碧儿说这橘子可一身都是宝呢,这个呢,晒干了再放几年就可以入药了,是陈皮。”
大黑瞪着湿漉漉的黑眼珠,看着拿着橘子皮在它眼前晃的主人有些困惑。它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黑,然后嘴里发出了一种类似哨子的鸣声。纷纷笑了笑,把橘子皮放到了窗台上就回屋里去了。
纷纷的“闺房”尽管有秦母时不时的收拾着,还是和闺房扯不上边。桌子上的镜台歪歪斜斜的放着,梳子上还挂着几根头发。看到这些,她竟然很清晰地记起自己的头发还是三天前由母亲帮着梳过的。以前的纷纷嫌梳头发麻烦,常常是四五天才梳一次发髻的。
然后纷纷的目光就落到了乱糟糟的床上,昨天换下的衣服仍在床尾扔着。再抬头,她又看见了有些脏的床帐。于是纷纷就想起了以前,和之维成婚后,常常是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洗的事。那时的纷纷也明白,他给她洗衣服只是因为他个人很爱干净受不了邋遢而已。不过若非让以前的纷纷说出一二点之维的好来,怕这替她洗衣服是纷纷第一要举出的。
纷纷的脑海里此时便都成了,他各种表情的拿着洗好的衣服递给她的样子。有时候他是无声地把衣服放到床上,有时候是扳着个脸道:“你的衣服。”
纷纷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回忆着笑出声来。她在心里说道:“既然我回来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吧。”这样的想法又让纷纷的心跳动得有些快速,毕竟如今的她不是以前那个讨厌他的她,而是心里爱着他的她了。
纷纷怀着羞怯、激动、害怕各种复杂的情绪,将屋里大致收拾了下,就抱着摘下的床帐和一堆衣服出了房门。
当阳光把纷纷照醒,是巳时刚过,这时也不过是巳时中的样子。
纷纷把一堆衣服放到水井边的架子上,抬头看了看已经热起来的太阳,便走到厨房门墙边把竖在那里的两只大木盆提到了井边。井边本来是有一个适于搓洗的、大小适中的木盆,她又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井台下看到了皂粉。
洗衣服的用具都拿到了身边,纷纷才到井边提起木桶打水。不过纷纷对于打水这活动,也只是见过没做过。她啪啪的把水桶往井里扔了好几次,每次提起桶都是浅浅的小半桶。
“虽然我纷纷要变得性子好些,可是你这破水井也不要这么捉弄我吧”纷纷在心中狠狠骂道,然后一甩手把水桶扔了出去。
被扔出的水桶,“咕噜噜”的滚到了一个明显是向着这边走来的脚边,然后停下。纷纷也顺着看到了此时离她只有几步远的任之维,她看着他,仍是记忆中的一身粗布衣服,眉眼间依然交织着严肃和淡雅,以及只有对着她时才会有的淡然表情。
自从他给她清理过坟头之后,纷纷去看过住在镇里的他。不过那时纷纷看到的常是他和妻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她心中有改不掉的小气,所以后来就不常去看他。如今这样的见着这个人,她可以触摸到的之维,纷纷脑中有些闹哄哄的,愣在当处。
之维的步子被她眼中深沉的东西锁住,但他只一阵愣怔便就回神,随即弯腰提起脚边的木桶。将木桶涮洗干净之后,他又一语不发地去了井边打水。
纷纷的目光随着他转,看着两只大木盆收进一桶又一桶的水,就要满了。纷纷恍然清晰的想起几天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是傍晚薄暮,她带着大黑小黑去村西北山里转悠,碰到了他
纷纷不敢再想那个时候说出的过分的话,想开口和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或者不敢说什么。这时之维也放下了木桶要离去了,纷纷见他要走,忙开口道:“你怎么在我家里”她只知道再不说话,那人就走了,说话的内容倒没有考虑。
之维背对着纷纷,回道:“过来帮忙”。纷纷忙又为刚才的话补充道:“你要回家不在我家里吃饭吗”
因为这一句话,之维回头看了眼纷纷,满眼困惑。看了眼纷纷身后的木盆,他道:“嗯,我不会跟旁人说你不会打水的。”
“哎”纷纷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竟从他眼中看出几分戏谑。
之维转身离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他从橘园过来,看见那个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往水井中抛水桶时,心中便觉得几分好笑。女人问话后,他回头看见她头顶翘着的一束发梢,那样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纷纷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这是在笑我吗”不过一如所料,那男人没有回话,几步就出了大门。纷纷确实没料到他竟然在自己家里,如果知道他在的话,她一定会躲在屋子里好好装扮一番的:像碧儿说的“女为己悦者容”。
前世时纷纷常是不着家的,自然没有碰见这个来家里帮忙摘橘子的未婚夫。
纷纷低头猜想:“他不会是要过来前院喝水,见了我在,才要回家的吧”。然后卧在一旁的大黑小黑几乎同时竖起耳朵看向院子里的女人,因为纷纷看见被太阳投射在地面上的身影轮廓:地面上的黑影在头顶上有一支翘起。所以大嚎出声。
纷纷伸手摸了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以前的头发常常会收起一个小辫儿将辫梢竖在头顶的用碧儿的话说:“就是一个泼辣女人的典型形象。”
纷纷揉了揉发髻有些松散的头发,“我就应该先把发髻重新梳梳好的,虽说以前已经给他留下了许多不好的印象,可是早点改变效果总要好些的吧。”她先大声嚎了一嗓子,才又低声咕哝着。
纷纷正懊悔间,一颗石子滚到了脚边,然后是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纷纷你这是在对着那个任之维发痴吗”
------题外话------
希望大家支持我
、十宿推
纷纷回神,抬头,看到了一副懒散样子坐在院墙上的阿宿,一面脸颊上有些灰尘,两鬓飘下的头发更显示出他的散惰。“跟你可也是好久不见了呢,”纷纷想道,“不过你既然在我的坟前伤心大哭,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跟我站在一边,帮助我”
阿宿其实叫宿推,他是跟着他的母亲在十几年前来到梁河村的。才到梁河村的母子二人狼狈至极,村长怜悯他们,就允许他们在梁河村住了下来。
据宿母和村人闲谈时称,他们本是经商之家,只是后来宿推的父亲在一次行商途中,被强盗劫了货物伤了性命。他们母子二人又受亲族逼迫,这才远走他乡。
以前的纷纷从没有深入考虑过阿宿的身世问题,但是这时的纷纷虽然知道阿宿的身份并不像他母亲说的那么简单,可她所知道的也只是任家老四和张玉和都对他恭敬有加,他又有了一个新名字宿容,而已。
阿宿见纷纷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便一跃从墙头跳下,手中拈着一根灯芯草。他伸手在纷纷面前晃了晃,不正经道:“回神了,春天早就过了,你怎么又成了一副见了男人就犯痴的样子”
纷纷从前世的回忆中回神,知道他这是又在嘲笑自己以前见了表哥时的样子,便白了他一眼。走到水盆边,挽起袖子洗衣服。
阿宿便也跟着转过身,故作流氓道:“纷纷,你刚才那一眼可真是风情无限,从哪里学的”他确实被她的一眼撩动了心绪,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和她相处随意,是别人所说的臭味相投。所以阿宿很放心地,半真半假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心底自嘲:“就算用很认真的态度跟她说,这个只当自己是哥们的女人也是不会当真的。”
低头洗衣服的纷纷却是想到了他曾经在她坟前的话。
他说:“纷纷,你知道吗我以前为什么会跟着你打混是因为你在我饿了两天肚子时给我的几块糕点,就算我知道那是你不要了才给我的,可我还是觉得你对我不一样。不然,你怎么就单单给我了。”
他说:“纷纷,我没舍得把那糕点吃完,一直放在怀里揣着,难过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可是后来都硬的跟石头一样了,还是被家里的老鼠拉走了,我还伤心了好长时间。”纷纷记得,他说到后来时,哽咽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他说:“纷纷,我知道你爹从来都看不上我,不然怎么你一直嫁不出去,他宁可借钱招了任之维做上门婿也不对我说:阿宿,你做我秦家的上门婿吧。他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纷纷,如果你爹跟我那么说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娶定你了。”
他说:“纷纷,既然你都有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我也只好跟着来接我和娘的人回去了。可是,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坏呢我都不敢相信,那个纷纷是不是我曾经的纷纷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不论是你以前的小坏还是后来的大坏,我都不能讨厌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着我想清楚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死了是不是我,害死了你”
纷纷竟不知道,过了那么久,当初阿宿在她坟前的话她还能这么清楚地想起。纷纷脑海里正想着他的话,手中也只是机械的搓着衣服。猛然间阿宿的面庞扩大在她的面前,纷纷这才忆起:前世别后酒楼再见时,他容颜间的俊美曾让她心惊不已。
这样想着,纷纷便抬眸仔细的看了眼前的面容,依稀可以辨出他面目中藏在灰尘后面的俊美。阿宿眸光一闪,继续有些不正经道:“怎么了,发现我魅力无边了”说着还故意臭美地捋了捋左鬓边垂下的那缕头发。
纷纷又想起他的话,似被针刺到,慌忙后退,斥责道:“你干什么快走开。”然而纷纷忘了她是坐在小矮凳上的,一退之间就要坐空在地。阿宿及时地伸手揽住纷纷,看见她有些慌乱的躲避着自己的目光时,他心中有一丝欣喜。
纷纷推开他,坐正了身子,严厉道:“宿推,你注意点,不要跟我动手动脚的。”
阿宿的眼神因为她正色的语气暗了暗,不过却仍是痞笑不改道:“这会儿又这么说,刚才我可明明看着你是故意要摔倒的,我不及时配合你怎么行”
纷纷气得伸手撩水,直接泼向口出不逊的男人,边泼边道:“你再这么不正经,就滚出我家。”阿宿连连发笑,举起双手做不计较状,不住笑道:“好,好,你别急,我不说了。”
纷纷便不再理他,低头搓洗衣服。稍待,阿宿蹲到纷纷身边道:“你今天突然变得这么有女人味儿,难道是因为那个任之维”阿宿心中忍不住地计较他刚刚看到的这个女人对着任之维时,眼中出现的爱慕和依恋,那是以前即使见了她一直说要嫁给的那个祝玉和时她也不曾露出的神情。
纷纷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还说”阿宿笑看了纷纷一眼,仍是不甚认真道:“不说,再说就滚出去。”
沉默了一会,阿宿才又问道:“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不出去了,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任之维来了你家里吧”随后又补充道:“哦,再说最后一句。”
纷纷没有抬头,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似得。过了好一会儿,纷纷才道:“阿宿,那个,小的时候我给你的那几块糕点是准备扔了的,见你没吃饱饭的样子才给你了。”她知道这两句话对他可能有些残忍,毕竟他是那样珍惜着她给他的糕点,可是纷纷依然故作随意道。
阿宿虽然心里明白,可是听到这话从纷纷口中说出,心中还是猛然一顿,疼痛慢慢蔓延。许久,阿宿道:“我又不是傻子,还用你说”语气依然如故。
这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了,再然后阿宿接过了纷纷搓好的衣服,道:“我来”。衣服被他接住,纷纷松开手没有说话,不管怎么样,他在她心中仍是最好的朋友。
、十一打枣
两个人正漂洗过床帐,拧干水时,大伯娘有些聒噪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阿宿和纷纷两个一起洗衣服呢。远远看着,还真像小两口呢。”阿宿大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纷纷放开手,甩了甩手上水珠,走到胖胖的大伯娘身边,笑道:“大伯娘您年纪大了,眼花了,纷纷理解。可是您作为长辈,话可不能这么乱糟糟的瞎说。再说了,我都和之维定亲了,传出去被人乱说一气,我要怎么见人啊”
大伯娘小眼睛瞪了瞪,脱口道:“大伯娘还不知道,纷纷还怕见人啊”纷纷生气,咳了一声。一直卧在一旁的大黑小黑立即起身悠到纷纷身后,露出亮闪闪的牙,看着大伯娘。
大伯娘身边的女儿欢平有些紧张的拉了拉母亲,小声道:“娘”。大伯娘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怕,两只畜生而已。”
纷纷恼怒:从一进门就开口畜生闭口畜生的,就是再眼红自家橘子结得多也不用这样吧。再看了眼那筐被大伯娘母女俩抬出的橘子,个个儿又大又圆又周正。纷纷暗自撇嘴:“这大伯娘倒是会挑,这筐里的橘子哪个下得了半斤。”
这样想着,纷纷打定主意,尽管橘子不怎么值钱,这筐橘子却不能让她们带走:自家老爹对他的两个哥哥是根本不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娘又不说话,他们还当自家橘子是专门给他们种的呢。
纷纷知道,往年这大伯娘从自己家里搬橘子可都是带着自家亲戚那份儿的。
想到这里,纷纷便尽量笑得感激道:“大伯娘,还真是麻烦你了,帮我们摘了一上午的橘子,您这是要回家吃饭去”纷纷话才说完,旁边正晾床帐的阿宿噗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