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强作镇定:“姐姐,你这几日一直都睡不好,要是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垮了,难道你想要晴儿难过吗”
南宫凝犹豫几秒,还是将那药汤喝了下去,她仰头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南宫晴脸上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
院中,穿着紫衣的女子偎在秦越怀里,端着一个瓷白的酒杯,似醉非醉地对她轻声曼语:“殿下,阿紫今夜就要赴死了,小女子不敢奢望殿下深情,唯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殿下能不能答应阿紫”
“说来听听。”秦越温柔看着阿紫,这样美丽的容颜,将在今夜在这世界彻底消失,不由得一阵惋惜。
阿紫的玉手抚上了秦越轮廓分明的脸庞,满眼痴情:“在阿紫的家乡,紫银花是族中圣物,据说人的灵魂可以附着其上,待今夜之后,殿下可不可以在院中种下几株紫银花,让阿紫一直陪伴着殿下”
秦越不错眼神地注视着她,良久,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本王就种下那些紫银花,让你一直陪着本王,可好”
一声温情的“可好”,阿紫高兴地绽开笑颜,美丽如一株冬日盛开的紫银花,在寒冷中娇艳动人。
这个女子,是花一样的人儿,却在开放之前,就要被疾风折断,即便是杀伐成性的怡王殿下,此时也心生惶然。
“秦越”
回头一看,南宫晴正气咻咻地瞪着她,秦越放下怀中的阿紫,恭敬有礼地向她鞠了个躬:“秦越在此,拜谢姑娘,今夜成败与否,全都仰仗姑娘了。”
阿紫瞥了眼南宫晴,盈盈一拜:“殿下的事,就是阿紫的事,殿下的命,就是阿紫的命,殿下放心。”
待阿紫离开,南宫晴才怒气冲冲对秦越发脾气:“你竟在这里寻欢作乐,做这等事情秦越,我真的看错你了”
“在你心里,本王一向都是如此不堪,你看错什么了”秦越懒懒答道,她的心情乱糟糟,没有耐心与南宫晴解释。
南宫晴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瞪大眼睛盯着秦越,搜肠刮肚地辩驳:“你是我姐夫,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抱着其他的女人呢”
秦越斜睨了她一眼:“我是你姐夫我与长越公主不过是合作关系,她是她,我是我,即使和其他女子欢好,又如何”
对啊,又如何她南宫晴能拿秦越怎么办连姐姐都管不到,她南宫晴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要在写情怀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伤城
南安,济州,焚香阁。
“哎呦~这不是咱大名鼎鼎的楚王殿下么,来人啊,上好酒”叶三娘腰肢招展地拉着秦修的胳膊,秦修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进的是青楼,他正想出去,又被活生生地拉住了。
济州知府赵辰赔笑道:“殿下,这焚香阁是个好地方,可不是那些青楼,这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而且要想赏得姑娘的歌舞,得受到姑娘的倾心,姑娘才会愿意出来招待。”
“本王可没有这功夫。”秦修皱眉,战事紧张,他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赵辰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正说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世人传颂楚王殿下是个痴情种子,怎么到了这里来阿紫看来,殿下的确是走错了地方。”
秦修抬眸一看,惊艳得心神颤动,一个紫衣女子冷冷地立在那里,眉目清冷,却如出尘仙子,画中美人,是让人看了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尤物。
纵使再深情,秦修还是男子,男子对女子,终究有一种原始的兽性存在,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征服的**,他可是堂堂楚王,怎么能被一个小女子赶出这里呢
“本王是南安之主,哪里呆不得”秦修沉下脸,没好气说,“今夜,本王还偏要在这里呆着,偏要看你阿紫姑娘的舞不然的话,本王就把这焚香阁踏平了”
阿紫神色一变,转身进了房,秦修看着那婀娜的背影,突然很想搂一搂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焚香阁最好的雅间,虽然不大,胜在清幽高雅,昏暗的烛光下,秦修看到了阿紫冷清的面容,一股怒气没来由地窜了起来。
“阿紫姑娘好大的脾气,让本王好等”秦修捏着酒杯,杯体上已经裂开了缝隙,酒沿着缝隙慢慢地渗透出来。
阿紫看也不看他,坐到桌边,倒了杯酒,递给秦修,道:“南安是殿下的,但这间屋子,是阿紫的,阿紫愿意接待谁,不是殿下说了算,殿下勉强不得。”
秦修闻着阿紫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心里的被撩拨得愈发旺盛,他是王侯贵族,远征的时候与个女子交欢,也不过是风流一夜罢了,只要不娶她,就不是对不起他的夫人,秦修想及此,猛地将阿紫揽入怀中,扣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道:“这南安是本王的,你自然也是本王的,若是今晚伺候的不好,后果,就像此杯。”
“啪”杯子被拍碎在桌上,秦修像是个饥饿已久的人,几乎是啃啮着吻上了阿紫的红唇,那红唇像是在对他诉说着诱惑,有毒的诱惑。
阿紫拼命地挣扎,秦修却箍得她愈紧,身上的衣衫被疯狂地扯落,一滴泪从她的水眸里滴下。
殿下,能得君深情一吻,阿紫今生已经满足了。
阿紫突然狠狠地咬了秦修一口,秦修痛的猛然放开她,捂住自己的舌头,阿紫顺手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剑,说时迟那时快,深深刺入秦修的胸口,带着她无限的怒气和不甘。
如果我身为公主,你是不是就会娶我阿紫没有理会秦修那愤怒的眼神和侍卫们寒光闪闪的刀剑,她甚至都没有逃的想法,只是定定地坐在那里,如一朵盛开的紫银花,静静地等待着凋零的时节。
殿下,你一定要记得种下那些花朵,因为这些花朵在阿紫的故乡,代表着女子对心上人的深深爱意,代表着生生世世的相伴的许诺啊,让这些紫银花替我向殿下倾诉那说缠绵不尽的相思吧。
秦越带着一群蒙面人杀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床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只有身上已成碎片的紫色云锦,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怔怔地盯着尸体,秦越突然使尽全身的劲,一剑将边上的桌子劈得粉碎。
“秦修,我要你全家为阿紫陪葬”秦越对天怒吼,但是阿紫已经听不到了,她也许真的变成了一缕花魂,在未来的某个月下,盛开在怡王府的庭院里。
青枫来报:“殿下,已经捉到秦修。”
“带来。”秦越死死地盯着尸体,压根就没看青枫,青枫担忧地踌躇了下,还是对外面喊了声:“抬进来。”
秦修的尸体非常干净,干净得只有点点殷红,凝结的血液早已化成了与衣服相同的暗色,他安详的面容像是睡着了一样,与阿紫的死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像自己这样罪恶的人活着为什么像秦修这样的禽兽死得那样好为什么最不该死的阿紫却落得个不得好死
短短十几日的相识,阿紫对她用情已深,如果她没有爱上南宫凝,也许真的会爱上这个义无反顾的女子,可是这天下没有如果,不然,她宁愿从不认识南宫凝。
秦越提着长剑,一剑砍下秦修的头颅,将他对着床上的阿紫,低吼道:“秦修,你给我好好看看她既然你让她不得好死,也不要怪我无情,你家上下一百四十口,我秦越已经记下了,这笔账,等过些日子,我与你细细算来”
在千军万马之前无所畏惧的怡王,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杀人为乐的怡王,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开始彷徨,开始犹疑,她心外的坚强更加牢固,内心的柔软却更加脆弱,有时,人的改变总是从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开始的,阿紫的死,在大秦漫长的王朝历史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事,但以此却触发了著名的南越杀神怡王的奇异转变,后代的史官正是循着御花园里大片大片的紫银花,在历史的尘埃里,挖掘出了这份尘缘,于是,阿紫,被历代的百姓传说成为天上的紫阳仙女与怡王一见钟情,为了点化她成为一代明君,不惜舍弃自己保存了千年的肉身,据说,后来怡王归了神位,两人在天宫再续前缘。
阿紫,也许真的是紫阳仙女下凡,也真的实现了与秦越相守生生世世的愿望,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在阿越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一株永不凋零的紫银花。
此时,月明星稀,清冷的郊外小道上,一队人马正急急地往邺城的方向赶,南宫凝被颠簸的马车晃醒,方才发现自己在车厢内,碧儿和嬷嬷两人正睡在边上。
南宫凝掀开帘子,借着月光,她看到了愈来愈近的邺城城门,不由得叹了口气,秦越这个霸王,为了达到目的,这样粗鲁的手段都用上了,只是为什么不见晴儿
“来人。”南宫凝叫了声,一个黑甲士兵应道:“娘娘有何吩咐”
“到了邺城就停下,不要再往胥阳赶了。”
黑甲士兵摇头:“王爷吩咐,必须要送到胥阳,属下不敢抗命。”
南宫凝挑眉:“你不怕本宫责罚你”
“若是抗命,属下的命就没了。”黑甲士兵回答得干脆利落。
南宫凝无法,道:“你不怕本宫让你的命没了”
黑甲士兵坚决说道:“若是完成王爷的命令,王爷不会杀属下。”
南宫凝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信任杀人如麻的秦越。
“何以见得若是本宫在枕边与王爷吹吹风,王爷一怒,杀你何其容易。”
“娘娘自是不知,王爷爱兵如子,曾有将官为私利斩士兵,王爷当着全军的面怒而杀之,还发下重誓,此生不得擅杀将士,否则天打雷劈。”
士兵目光炯炯,里面是对秦越最坚决的信任。
南宫凝不知是感动还是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秦越看起来荒淫嗜杀,却治兵有道,让全体将士对其从心里信服,无令不遵,无令不行,难怪秦越每战必捷,并非完全是因为其英勇无畏的蛮力。
说话间,马车进了邺城,城里显然进行过激烈的交战,到处是焚毁的房屋,街道上遍布尸体,一队巡逻兵拦住了马车。
“长官,请问是否是殿下发往胥阳的马车”领头的士官恭敬地问道。
“是。”
“属下建议长官还是在邺城暂住一夜,守备大人今日与流匪激战,此时正在追击流寇,只怕几位出了城,会遇到匪徒。”
黑甲武士思索了一下,道:“那好,你去安排住处,我要见邺城钱大人。”
马车驶入邺城的守备府,钱浣沙的夫人在门口迎接:“见过娘娘。”
南宫凝摆手:“不必多礼。”
钱夫人引得几人入了府中,安顿下来后,钱夫人命人拿了上好的碧螺春来招待南宫凝。
“殿下可还好”两鬓微白的钱夫人微笑地问,她的慈爱让南宫凝心生好感。
“不知。”南宫凝据实以告,钱夫人眼睛微睁,复而拨了拨耳边碎发,叹了口气:“殿下从小就喜欢替人做主,重要的事情都瞒着别人,一副臭脾气,不过啊,她对人好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把命给人家,就是做法很霸道,长到这个年纪还像个孩子,你呀,要是想让她与你什么事都说,就哄着她,不然她只会越来越把你当外人,最后对你不理不睬。”
南宫凝觉得钱夫人像是在教导自己的儿媳,脸红地点点头,道:“本宫知道。”
钱夫人笑得慈祥端庄,看这美丽大方的南宫凝,心里欢喜,道:“我就说殿下的眼光不会有错,一个青楼女子她怎么会看的上眼娘娘是燕国宫里的公主吧”
南宫凝惊讶地抬头看去,钱夫人握住她的手,抚慰道:“别紧张,我曾是惠妃娘娘的侍婢,娘娘年少时经常去燕国,你的这副耳环与当年的悦岚公主的耳环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公主的亲人。”
“悦岚姑姑”南宫凝一脸茫然,“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未看到过她。”
钱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忧伤,又随即恢复了笑容:“你与悦岚公主长得很像,只不过悦岚公主更安静,一天下来,也不过就说几个字,但是她是个很好的人,对下人很和善。”
南宫凝一阵静默,她仿佛在听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可她感到一阵心痛,也许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吧。
“娘娘,你就在邺城住下吧,反正过几日她也得过来,何必要折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没加群的后果自负~另外,祝大家国庆和重阳双节快乐
、金木
南越,胥阳城,怡王府。
公子白骑着白马,穿着战甲,前面是乌压压的黑甲战士,一群流匪站在怡王府对面,嚣张地喊道:“给爷乖乖地投降,就饶你们不死”
在他们看来,整个胥阳城只剩下这怡王府的一千兵马,根本不够抵挡他们几万人的进攻,所以当头的那个匪寇得意洋洋地向着闻名天下的黑甲战士招降,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闻名天下的黑甲战士以战死为最高荣耀,怎么会因为深陷绝境就倒戈投降呢
“战”公子白拔剑喝道,一千战士整齐地吼道:“战”气势逼人,如高山海浪迫来,匪寇们皆是被震了个通透。
不待匪寇们反应过来,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阵列,汹涌地杀了过来,顿时黑色的杀气蔓延了整座城池。
“轰”城外忽然响起一声炮响,从西门的城门处涌进一队援兵,匪首急忙变换阵型来应对,两军对阵,虽然黑甲战士人少势寡,但是各个身经百战,以一敌百,在蚂蚁般的匪寇中如入无人之境。
“轰隆”又是一声炮响,东门涌入一队援兵,匪首再次匆忙应对,两处援兵一至,黑甲战士士气更盛,匪寇们则心慌意乱,居然没有因为人多而占得上风。
正当匪首以为援军只有这些的时候,不料四周忽然炮声连连,惊得他肝胆俱裂,整个流寇更是被吓得溃不成军,黑甲战士趁机大开杀戒,灭敌无数。
几万的大军如果缺乏组织和斗志,那么就真的成为了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所以这一晚的胥阳城,成为了一个大型的屠宰场,而那些流寇们,就是待宰的羔羊,黑甲战士们挥着磨得锋利的刀剑,将他们开膛破肚,送入黄泉。
公子白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优哉游哉地骑马进入府中。
“传令下去,所有匪寇,格杀务尽,不得留任何活口。”
南安,济州,焚香阁。
秦越一个人枯坐在小院里,晨风如刀,一点一点割着她的脸,身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即便是喝了那么多酒,她还是清醒异常,清楚地记得阿紫的死状,清楚地听到阿紫对她说过的那几句柔情蜜语,清楚地感受到阿紫滑腻的玉手抚上脸庞的清凉。
“秦越”南宫晴急急地从阁楼上奔下来,她在焚香阁找了一夜,终于在第一缕晨光落入院中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落寞的身影,她的一颗心砰然落地,脱口而出的一声呼唤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秦越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倒了一杯酒,举头饮尽,南宫晴一步上前抢过那酒坛,死死抱住,秦越仰头看着她,星眸中没有任何表情。
南宫晴不知道秦越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分明地看到了秦越心里的痛。
“我陪你喝”南宫晴自顾自地坐到秦越的身边,她看不得秦越痛苦,从不沾酒的她抬起酒坛,醇香的清液落入樱口,呛得南宫晴连连咳嗽,咳出了泪来。
秦越不语,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南宫晴喝酒,咳嗽,喝酒,流泪,她的脸上满是酒痕、泪痕,金色的晨光照在少女的脸上,晶莹的水珠反射着光芒,让秦越有些许恍惚。
“凝儿”秦越的脸上迷茫地一笑,唇间溢出两个无限缱绻的字眼,斜斜地倒在石桌上。
本来一直清醒着,一直清醒着,耗尽了所有精力,撑着,撑着,当你温柔的面容走到我的眼前,我就突然累了,好像在你的怀中,闻着你幽幽的香气,醉死在你的温柔乡里。
南宫晴苦笑,看着昏然睡去的秦越,她的指尖轻轻触上秦越微蹙的眉头,颤颤地摩挲着,为她柔柔地抚平皱褶,南宫晴的表情也渐渐随着指尖的动作柔和下来。
“阿越,有人这么叫过你么”南宫晴的眼神停驻在秦越长长的睫毛上,它们偶尔会轻轻一动,透露着主人的些许小小情绪。
“阿越,我这样叫你好不好”风吹过,秦越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南宫晴欣喜地环住秦越,“阿越,我已经将姐姐送走了,以后她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阿越这酒好难喝,你不要再喝了好吗晴儿陪着你,不会让你再寂寞,再心碎,再绝望,晴儿陪你一世流年好不好”
“阿越,晴儿做你的王妃,可好”
光秃秃的竹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悠扬的钟声从远山传来,寒风凌冽地穿过空空窄窄的小院子,无痕的光阴在这安详的早晨悄然滑过,不留丝毫足迹。
百姓们像往常一样打开临街的大门,却发现青砖铺就的道路上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或睁着眼睛,或伸着舌头,或是只剩了头颅,或是只剩了胳膊,他们尖叫着,或是压抑地捂着嘴,大开的门又悄然合上,白日的济州,恍如夜半子时一样寂然。
贵族王侯为了权力而起干戈,所造的罪孽都要百姓来承受,他们为了王侯上战场,拼性命,为了王侯生活不得安宁,甚至流离失所,为了王侯整日战战兢兢,担惊受怕,他们活得命如蝼蚁,死得无声无息,王侯们站在他们的脊背和尸体上,喝着琼浆玉液,过得荣华富贵,死后还能留名青史,是以人人恨王侯富贵,却又贪婪地渴求着爬上那高位。
青枫默默地走在青石板路上,踩在横陈的尸体上,心情复杂,他不为这些士兵怜悯,却为了那些百姓难过,他生于贫穷之家,流浪于乱世,曾经因饥饿命悬一线,他深深地知道战乱带给人们的痛苦和灾难,如果不是师父收养了他,也许他早和这些尸体有着相同的命运了。
寒风凌冽地穿过街道,钻进青枫的袍服里,他在风声里辨出了一丝一响,猛然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站在楼顶上,定定地看着他。
嘴角咧开,试图笑一笑,还是笑不出来。
“金木。”青枫知道,今日,将是他们师兄弟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青枫一只觉得金木就像他的影子,两个人连抱着剑的姿势都如此相似,若把金木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两人的冷冰冰的表情也像是同出一人。
“噌”金木不答话,直接抽出剑来,他怕一旦开口,就下不了手。
青枫惨然:“你我一定要这样么”
剑尖指向青枫,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青枫盯着金木,仍不甘心:“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与我反目成仇
金木足尖一点,翩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