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奔了湘南,却吃了个闭门羹。
秦越眼睛发红,她狂怒如呼啸的暴风,一个人提着长剑,不顾身上还带着重伤,从湘南王府的门口一路杀进去,所到之处,尸体满地。
湘南王从楼阁的窗户上淡漠地看着她,手中摩挲着那块名贵的血玉,秦越愈发靠近,她的面容也愈发清晰,湘南王只觉得在秦越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杀人如狂的魔鬼,那威震天下的王侯。
秦越那精致邪魅的面庞,让他心里涌起一种熟悉感,他身体里的血似乎是产生了感应,奔流的速度也随之加快,秦越抬眸看到湘南王的那一刻,心脏好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迅速地占领了她的内心。
“叮叮当当”秦越拖着病体,杀尽了湘南王府的所有兵丁,她当初穿着的雪白袍子,此时被染得血红,不见一丝白色,她重重地喘着气,通红的双眼发狂像是只发狂的狮子,死死地盯着湘南王,剑上的鲜血顺着白晃晃的剑刃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殷红的梅花。
赵威有些恍然,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他为了成为叶兰清的大将军,一上战场便如同一个疯子,剑砍断了,便用手撕,手没有力气了,就用牙咬,身上被捅成了重伤,他竟然还迎着那刀锋上去,满眼充血,张开大口怒喝一声,将那长剑生生折断,吓得对面的敌人抱头鼠窜,是以,在短短的几年之内,赵威从一个小小的侍读,成为了名满天下的大将军。
赵威要做叶兰清最锋利的那把刀,即使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也要护卫公主的荣光,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秦越冷冷地说:“把血玉还给本王。”
稚气未除的年轻面庞上,载着满满的恨意,阿娘说的没错,湘南王不是个好人,从那时起,秦越对赵威的恨意就深埋于心底。
赵威看了看手中的血玉,那是叶兰青从小就贴身存放的玉佩,只有叶兰清的近侍才知道,这块玉,是宁国的至宝,但手中的这块血玉,只是那块玉佩的一半,上面还刻着个多余的“越”字,让他颇为气恼。
虽然叶兰青是你娘,你也没有资格将这血玉破成两块。
赵威眯着双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越,秦越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从天而降,她紧了紧手中的剑,毫不示弱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重复起刚才的话:“把血玉还给本王。”
“这血玉本就不是你的。”赵威不带任何情绪,血玉在手里越来越热,仿佛与秦越存在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秦越不语,忽然放声大笑,拿锋利的剑尖指向赵威,厉声道:“赵威今日便是死在这里,我要也夺回我娘的东西贼子,纳命来”
秦越早就是强弩之末,她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每一步都扯着身上的伤口,痛入心肺,她能清晰地感到自己身上的鲜血在往外流淌,慢慢变冷,渗入石板下,她的生命,也渐渐的随之流逝。
赵威的心隐然而动,当年,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回宁国的大营,美丽的叶兰清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远远地看着他,满眼的关切和紧张,身后,是漫山遍野的尸骸。
他倒在了叶兰清的怀中,那温暖馨香的怀抱,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美好,即便是那么地短暂,那么模糊,他也每日梦回。
“好,我答应你。”
赵威对着秦越许下了千金一诺,也仿佛是对岁月红尘中的那个相似的赵大将军淡淡的缅怀。
赵威的承诺,是发兵一万,提供秦越需要的所有粮草和兵器,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百姓们听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
怡王秦越,大开胥阳城门,用伏兵击溃敌人,一举取了乱匪首领的头颅,势如破竹,一路南下,将蛮夷赶回了烟瘴之地,少年秦越,正式南疆封王,成了真真正正的一方王侯。
“秦越愿在打下大秦之后,与湘南王共分天下。”
谁也不知,年少得志的怡王,曾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这份代价,是那大秦的半壁江山亦是秦越经念不忘的耻辱。
公子白与秦四沉浸在这段回忆里,久久不能平复纷乱的心绪,秦越是他们心中不可战胜的王,竟也有着这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他们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陈相英重新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起来,许多故事,只有听完了,才会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将
大秦,南安,将军府。
旌旗猎猎,战旗招展,练兵场上一派肃杀,雪没过了脚踝,寒风甚至能穿透厚厚的盔甲直透人的心肺,封商铭站在高高的台上,扫视着台下的士兵们,黑色的战甲为本来就萧瑟的天气增加了浓浓的煞气。
封商铭的胡子又浓了一份,傲气的眸子里添了些莫名的惆怅,他听从了陈相云的劝说,修书告知秦越自己谋反,但许诺几年内不出兵,也不昭告天下,所以,世人都知道他是怡王麾下的一员大将,唯独主子秦越对他怀恨在心。
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悲凉吧。封商铭漫漫地想着,曾彦喘着气上了高台,禀道:“将军,士兵都集结完毕了。”
战士们脸冻得乌青,牙关紧咬,两手麻得几乎动不了,不过没有人敢有丝毫的晃动,也没有人倒下,全在勉力支撑,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动了,便会立刻死于非命。
在这个校场里,要么成为一名骁勇的黑甲战士,要么成为一具死尸,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曾彦看着那严肃齐整的一排排战士们,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样一支军队,一放到疆场上,粗粗看去,便能将对方吓得落荒而逃,何况是他们个个都是杀人利器,对于敌人的头颅有着疯狂的渴望,因为一个敌人的头颅,就意味着他们离荣华富贵又近了一步。
封商铭高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有的是从匪窝里出来的,我也知道,你们有的是从清白人家招来的,可是在这个校场里,你们就是我封商铭的兵,更是怡王殿下的兵”
整个校场回荡着封商铭的声音,他顿了顿,北风吹拂着他的漆黑的披风,抽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是一条鞭子狠狠地抽打着。
“我听说,有人擅自在军中打仗,严重地坏了军纪,还不服管理,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高人有这般大的本事,敢对本将军提出质疑”
封商铭不怒自威,高大魁梧,站在猎猎寒风中,巍然屹立,仿佛一尊天神的雕像,威慑着人间的芸芸众生。
曾彦站在封商铭的身边,背后寒气蔓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对下面的传令兵道:“把人带上来。”
两个士兵被带了上来,其中一个不屑一顾地扭动了下身体,企图挣脱,不过困于两手被束缚在背后,因此,只能无奈地瞪了侍卫一眼,侍卫面无表情地踢了他的膝盖一脚,他咚地跪在了地上。
“你就是那些个打架的”封商铭的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胡子随着风飘动,眸子里深沉如古井无波。
跪着的士兵一脸稚气,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身材倒是高挺,星目炯炯有神,嘴唇轻轻地撇向一边,明显带着轻蔑之意。
“就是我。”那年轻的士兵昂首挺胸,声音清朗而富有穿透力,封商铭心中一动,好似看到了刚刚到南越时的怡王,那时的秦越也是稚气未脱,也是高傲不羁,也是这样的富有朝气。
“你为什么打他”封商铭拉回了思绪,继续审问。
少年完全不为自己的错误辩解,干脆利落地回答:“他该打。”
封商铭的唇角微微动了下,他眯起眼睛,来了兴致:“你可知道,在军中随意打架,是要按军法处置的。”
少年扬起下巴:“怡王殿下规定,在黑甲军团中,若是随意打架,无论是否严重,一律处死”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封商铭终于有了些情绪,一双剑眉居然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来人,拖下去斩了。”封商铭转过身去,那少年见侍卫真的要来绑他,情急之下,喊道:“慢着你不能杀我”
封商铭转头过来,问道:“为何”
少年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地上的那个士兵道:“他辱骂怡王殿下,自然该打军中有规定,若是胆敢侮辱将官,一律军法处置,我不过是代将军提前处置罢了。”
“哦辱骂怡王殿下”封商铭的目光斜睨着另一个士兵,刚才还得意洋洋的他此时面如死灰,嗫嚅着解释道:“将军明察,小的不过是一时失言,说错了话”
“这么说,你真的说了辱没怡王殿下的话”封商铭对他的解释完全不感兴趣,那士兵连连叩首,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封商铭挥了挥手:“斩了。”一令千钧,曾彦似乎听到了人头落地的声响。
“他该死,不代表你该活。”
少年哼笑一声:“你算什么,敢斩我有本事打嬴了小爷我再说”
“小爷”曾彦念叨了句,这个少年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在封商铭面前自称小爷还要与久经沙场的封商铭单挑
不料封商铭哈哈大笑起来:“本将军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个儿,就拿你这黄口小儿来练练手”
少年一愣,伸出手从一边的侍卫手中拿了抢了把长枪,道:“借来一用。”
说时迟,那是快,长枪如同一条银蛇,攻向封商铭的面门,封商铭“蹭”地拔出剑来,手腕一抖,“叮当”一下,把那长枪生生地震开。
少年被震得虎口生疼,嘴上却依旧强硬:“不愧是封商铭,还是有些能耐今天,让小爷来让你开开眼”
少年挽了个枪花,忽然使了力,舞得似飞花乱飘,一边的曾彦看得眼花缭乱,心生敬服,由衷地喝彩道:“好枪法”真个儿是少年英雄。
封商铭这里也来了劲,好久没逢敌手,因而碰到这少年激起了他的心底的兴奋,他集中注意力,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了。
少年的枪法漂亮,可惜内力欠了许多,封商铭本来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让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占了先机,封商铭认真地与他斗了几十个回合,少年渐渐真气不支,露了怯,封商铭瞅中他抽身回转的破绽,长剑一刺。
长枪直直地插入了地上,少年喘着气,跪坐在封商铭的剑下,依旧是一脸的不服:“这一局不算,再来一局”
封商铭收了剑,道:“你输了。”
曾彦怕封商铭发怒,真的把这么好的士兵给杀了,忙打圆场道:“既然今个儿将军打得高兴,不如与下官喝个酒,这事情,就让下官来处置吧。”
封商铭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然后转过头去,问道:“你叫什么”
少年抬起头来,傲气十足:“陈枢。”
“陈老二的儿子”曾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惑然地看着那少年,莫非只是简单的重名南越儒生陈老二,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有这样武状元般的儿子。
陈枢瞪了曾彦一眼,道:“什么陈老二我爹是朝廷命官,你怎能辱他”
封商铭道:“不管是谁的儿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将军的亲军侍卫,来啊,把他带去安置。”
陈枢急道:“小爷我才不要做那劳什子的亲军侍卫,小爷要上战场杀敌,要建功立业,要做怡王帐下的大将军,做你的侍卫有什么出息”
曾彦拉住陈枢,这小子是块好材料,就是脑子一根筋,他得赶紧劝住他,不然当真把封商铭惹恼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做怡王帐下的将军”封商铭斜了眼他,“就凭这本事”
“怎地你瞧不起我”陈枢拔出长枪,指着封商铭,道:“再来打一局,你一定会输我”
曾彦呵呵笑道:“陈家公子,在这军营里,你以前的身份都不算数,你就是封将军的兵,你要听封将军的话,既然封将军赏识你,你就听了令,不要再生是非了。”
封商铭嗤笑了声:“就你这本事,我不屑与你一战,有本事先打赢了我的几个手下侍卫,再来找我。”
封商铭手下的侍卫,都是秦越赏赐的个中好手,经过了超乎常人想象的艰苦练习,又跟着秦越出生入死,护卫怡王,从未失手,秦越能将这些高手中高手赐给封商铭,让封商铭非常感动,这表明秦越对封将军的生命,是极为重视的。
主子看重你的命,说明你在的心中,与其他的手下,有着天壤之别,别人只是与那些刀枪一般的杀人利器,而你在主子的心里,是人。
封商铭又训了几句话,兴致缺缺地收了场,拉着曾彦一起喝酒,曾彦无奈,只得作陪,封商铭打开酒坛,倒了一碗清冽的酒,闷头喝起来,一碗喝得见了底,才擦擦嘴,忽然对曾彦感慨:“今年这年节,恐怕大秦是过不安稳咯。”
“过不安稳”曾彦明知故问,他知道,他的父亲要在这年节时候起兵,只是他不能与封商铭说,虽然他与封商铭之间,早已结成了换命的朋友,可是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就是乱世的伤悲,乱世称雄的人可以不讲纲常伦理,离经叛道,即便如此,史官也只会在笔下赞一句“枭雄”,可是他的手下们必须忠心不二,恪守伦常,否则便会被世人所鄙夷,甚至被后人世代辱骂。
封商铭也难,难在他明明选了个好主子,却只能用一种见不得光,甚至被主子误解的方式来效忠,有苦难言,只能默默地哀叹,借酒消愁。
门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人声嘈杂,封商铭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侍卫回报:“那个叫陈枢的小子还在打。”
“什么从早上一直打到了现在”曾彦惊奇道。
“是,那小子一场没有赢过,就是不服输,一直在找我们侍卫营的打,怎么劝都劝不走。”
曾彦气道:“胡闹,把他关起来”
封商铭大声说:“慢着让他打,你们陪着他打,他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们就陪他打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有时候不更大家见谅。。。。
、毒计
大秦,京师,瑶池宫。
“进宫这些年,本宫这手下,一个得力的都没有。”曾瑶珊躺在软榻上,抱怨道,身侧捶腿捏肩的太监侍女都浑身抖了下,低下头按得更加用心,生怕皇后娘娘一个不顺意,就把他们的脑袋给削了。
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太监奉了杯茶上来,弓着身子,一脸谄媚:“娘娘,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小的去做。”
曾瑶珊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机灵,只可惜,在床上不顶用。”
太监低着头,攥了攥袖子里的拳头,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他抬起头来,贱贱地笑道:“小的就是娘娘的一条狗,娘娘想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哦”曾瑶珊惑人的腰肢微微扭动了两下,好像一条美女蛇般妖媚,跪着的太监心旌摇动,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与那妖精共赴鱼水之欢。
曾瑶珊的确是尤物中的尤物,任何男子都很难在她的面前把持得住,但是在秦越眼中,曾瑶珊是个大大的麻烦。
“本宫对那怡王妃可是恨得紧吶”曾瑶珊说的意味深长,太监心领神会,他那日被曾瑶珊从池中赶出来,一直想着法子能重新获得皇后的欢心,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换回曾瑶珊的青睐。
“娘娘放心,自古这深宫里头,古怪的事情多得紧,说不定那怡王妃惹了哪路冤魂,就被”
曾瑶珊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那本事,本宫是知道的,正事办不了什么,那些歪门邪道是精通得很,那怡王妃要是真的撞了邪,本宫就赏你这好口彩。”
一墙之隔的香兰殿里,秦越去见陈相云,天色渐晚却尚未归来,因此乔装来此的司马璟多留了一会儿。
这次司马璟带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让一直深为苦恼的南宫凝大为欣喜:七皇叔南宫峰终于答应要出兵了。南宫峰的七万精兵加上之前聚集起来的势力,在燕地起兵,胜算大增。
“七皇叔再怎么胡闹,也是咱们燕国的人,是咱们南宫家的人,真到了这关键时刻,还是会顾全大局的。”司马璟如是感慨,他不知那曾卿和陈相云的买卖,若是知道了,只怕就不会这样说了,陈相云让公子白亲自去湘南跑了一遭,就是为了见见曾经在燕国叱咤风云的七王爷南宫峰,不知用了什么筹码,居然让心如磐石的南宫峰松口,答应出兵。
南宫凝伸展柳眉,笑道:“如果能成功收复燕国,就许他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辜负他对我燕国的一片赤诚之心。”
司马璟撇嘴道:“就他那老狐狸他配么文不行武不行,如果不是出身皇廷,他不过是个废物。”他一向瞧不起南宫峰,为人阴险狡诈,只会在背地里捅刀子,真正到了战场上,就像缩头乌龟一样往后退,就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九千岁这个地位
说起来,若是打仗了,还不是得他这个司马大将军冲锋陷阵,上阵杀敌么他那个老狐狸只能躲在后方作壁上观,有甚作用
南宫凝摇头:“你错了,七皇叔老谋深算,是你我所不能及的,此番他答应出兵,之中必有波折,否则以他那盯着皇位的胃口,不是一个区区九千岁能满足得了的。”
“波折还能有什么波折无非是他看着局势紧张了,尤其是曾大将军答应扶持我们一把,心里怕了呗。”
曾卿的帮忙让司马璟很是得意,他一向认为,曾卿帮他,是因为赏识他的才华,证明他还是燕国那个少年得志的大将军,还是那个让无数燕国少女心折的白面郎君。
南宫凝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隐隐觉得这个中波折与秦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她猜不出,也不愿意去肯定心中的猜想,一旦七皇叔答应起兵,必然势成骑虎,她若不回燕国,整合旧部,揭竿而起,完成复国大业,只怕会成为燕国的千古罪人,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阿越为什么要帮自己呢难道她不知道,一旦成功,自己必须要离开她么她这是在将自己往燕国那里推,以后,或许便是陌路。
阿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凝儿难道你觉得我是你路上的累赘还是你累了,怯弱了,想放开我的手
司马璟在南宫凝微皱的眉间看到了她内心的纠结,不过他很聪明地避开了秦越这个话题,曾卿说的对,要想获得佳人的芳心,大度是必备的美德之一,即便是假装的大度。
月亮挂上了树梢,司马璟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皇宫,秦越仍未归来,南宫凝拿着烛台,细细地看着燕国的地图,那一笔一划勾勒出的山川,是生她养她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