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后宫一案,本来应该皇上来断,按理说,一个外臣,是没有资格来承办这种案件,再怎么触犯了刑律,也毕竟是皇上的家事,所以,公子白进了广寒殿的密室中,秦越留下的暗卫很快便将那些人绑进了密室。
一个太监,两个侍女,通通被蒙着头,跪在地上,公子白咳嗽了下,暗卫禀报道:“这个太监,是送那越茶茶叶的人,这个侍女,是打那泡茶的水的人,也是烧水的人,这个侍女,是泡茶的人和端茶的人。”
三个人分别供述出那一日的情景,公子白的脑中飞速地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来。
广寒殿中缺了茶,太监便去取了茶送来,一个侍女得了命令后,去打了桶水,放在炉子上烧,烧沸腾了,另外一个侍女提着那水进了殿中泡茶,整个过程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就是往常广寒殿泡茶的过程,所有的殿中,都是这般的,但是公子白却在那侍女的叙述中听出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公子白看向其中那个年轻一些的侍女,不动声色地问:“你是负责送茶去殿中的本宫听侍卫说,那日林中似乎有黑影闪过,他们去追的时候又不见了,你可见到过”
那年轻的侍女犹豫了下,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奴婢确实看到了黑影,在奴婢送水去的时候,有个黑影草丛掠过,奴婢还差点摔了壶。”
公子白别有深意地嗯了一声,挥挥手,道:“先带去吧。”
待三人离开,公子白叫过一个暗卫,道:“刚才那个女子平日与谁亲近”
暗卫想了想,道:“倒是有个太监,与这女子是对食,名曰王振,是皇后宫里的太监。”
公子白冷哼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抹异乎寻常地冷厉,他顿了顿,忽然双手握成拳头,道:“你去找几个人,今晚,暗杀皇后下手干净些。”
暗卫一惊,双膝跪地:“大人,此事如果没有皇帝手谕,小的是万万不会做的”
公子白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劝说道:“你也知道,皇上不在这宫里,皇后这样狠毒,以后定然会成为误国的祸水即便是皇上不想杀她,我也要替皇上除了她,大不了就是一死”
兴许是公子白的忠心感动了暗卫,也兴许是对皇上的忠诚推动着暗卫,他思虑再三,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必然会办好”
公子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告诉陈大人,如果陈大人问起来,就说皇后是产后雪崩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今天一怒之下向晋江申诉了,我反复看了被锁章,觉得晋江实在是太欺负我们这些默默无闻的小作者了
、退敌
大秦,炎州,郊外大营。
“将军,这酒我们是万万不会喝的”整个大营中,跪着一片黑压压的战士们,他们都是来向陈枢请命的,边关饮酒,可是军家大忌,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况且一向治军极严的秦越怎么会颁布这样的昏庸命令一定是朝中有奸人作祟
烈日下,战士们坚持地跪着,让帐中的陈枢既是感动,又是为难,这可是皇上的一计啊,皇命难违,可是她在军中又没有威望,该如何去说服这些士兵们,同时又不泄露秘密呢
陈枢绞尽脑汁,在帐中来回踱步,愁眉苦脸,赵汐钻进营帐,道:“将军,该用膳了。”
陈枢瞥了她一眼,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赵汐拎起陈枢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脏兮兮的外袍,道:“将军,小的把这些衣服拿去洗了。”
陈枢不耐烦地挥手道:“都拿去便是,快点出去,莫来烦我”
赵汐偷偷地白了她一眼,迅速地溜了出去,走到僻静处,把那衣服往地上一扔,气呼呼地踩了几脚,恨恨道:“哼等本宫把这炎州城攻破了,一定要捉你给本宫洗衣服”
赵汐突然看见一张白色的纸条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她捡起来一看,眼睛放出精光,咬牙道:“好你个秦越,敢暗算我哼,本宫正愁找不到机会呢,你这是送上门来了啊”
此时,在大帐中,情况也发生了变化,陈枢终于拍了脑袋,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穿好盔甲,整肃好仪容后,一脸严肃地出了大帐,门外的士兵了终于等到了将军出来,所以,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陈枢会给大家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陈枢清了清嗓子,道:“我军一向治军严整,本不应该于边关饮酒,可是诸位不知,我大秦的皇后刚刚诞下龙子,皇上龙颜大悦,想要普天同庆,特意赏赐了大家美酒,若是不喝,不仅违抗皇命,还坏了我大秦的风俗”
在南越,家中添子素有请左邻右舍喝酒的风俗,意为讨个好的彩头。地方守官家得了儿子,再不富裕也会拿些钱来置酒,摆于门前请人随意饮用,如果别人不喝的,是极为无礼的行为,所以,陈枢只能用这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来试一试,希望能奏效。
众人面面相觑,陈枢安排在里面的那几个卧底率先开始起哄,道:“龙子诞生,不喝这酒,是不忠,也是大不敬,皇上待我们不薄,我们怎么能做出这等不忠不敬之事”
几番起哄下,一帮将士最终同意饮酒,不过只是饮了极少量,这边,陈枢安排了几个士兵,喝的厉害,在营门前晃来晃去,与营门前的守兵嬉笑打闹,佯作轻松放浪的样子,故意让对面的赵国士兵看得清楚。
那边,陈枢又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迎击赵国士兵的事情,她将大部分士兵尽数派遣出去,埋伏于山林原野之中,营中只剩下老弱病残,在喝酒作乐,安排妥当后,陈枢坐在营帐里,静待赵国的突袭。
入夜,果然有一队兵马远远来袭,陈枢穿着战甲,伏在草丛里,待那些赵国的兵马进了营中,陈枢一挥手,顿时四处战鼓齐鸣,杀声震天,秦国的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杀过来,赵国的士兵们却并没有乱了阵脚,他们迅速地围成一个圆形的阵,竖起了高高的铁盾,陈枢一看,暗叫一声不好这铁桶阵可是天下最难破的阵,除了秦越那样混不吝的主儿,能单枪匹马、以一敌百生生把那阵给冲开来,至今还没有听说哪个将军能破了这个阵。
“将军,不好,咱们北面被打散了”一个士兵刚说完,一支羽箭刺透了他的胸膛,他直直地躺到在陈枢的身上,陈枢咬牙把他的眼睛合上,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地上,大吼一声,一把银枪挥舞了起来。
陈枢杀上了山头,才发现,赵国的士兵已经将他们整个包围了,而且赵国士兵的人数明显比秦国多出一倍,即便是主场作战的黑甲战士们,也抵不住这样的攻击,再加上大营丢了,无处可退,被赵军杀得丢盔卸甲,死伤无数。
陈枢一边杀敌,一边组织剩下的士兵们后撤,斜刺里忽然杀出了一队人马,陈枢抬头一看,火光之中,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金色的盔甲,杀气凛然,乍看之下,竟有些面熟。
“秦义”陈枢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赵汐皱了皱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什么秦义,本宫乃是堂堂赵国公主,赵汐是也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本宫可以保你不死,若你执迷不悟,本宫也只能不客气了”
陈枢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她当即横枪**,冲着赵汐和赵汐身后的千军万马吼道:“本将军乃堂堂大秦将领,我黑甲之魂,岂会听信你这妖女之言,轻易投敌我黑甲战魂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不死不休”
陈枢身后仅剩的士兵们也受到了感染,跟着陈枢纷纷吼起来,一时间连赵汐居然都有些感动了,不过只是瞬间的事情,她冷冷地挥了挥手,道:“杀”
实力极度悬殊的两支队伍冲在了一块儿,黑甲战士们再勇猛,也难敌数倍于他们的赵国士兵,更何况,赵国的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战斗力极为强悍的。
陈枢有许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有许多次快要绝望的经历,也有许多次看到死亡的时刻,可是在这个时候,在这冷冷的月夜下,她像极了一头孤高自傲的狼,被逼到了绝境,看着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一个倒下,她却连嗥叫的力气都没有。
一种极度的无力和无助随着她疲于应付的枪法越来越散乱,赵汐几乎没有出手,她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个狂乱中迷失的女子,心里慢慢生出了怜悯,这个女子也如同她一样,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希望在夹缝中求得改变,她不屈于男子的威严,希望逆转命运的回环,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的敌人,而不会是自己的朋友呢那些与自己有着相同志向的女子,为何偏偏都要与她为敌呢
陈枢的眼中布满的鲜血,她看到的世界,也尽是血色,月亮是红色的,山岭是红色的,连那刀光都是红色的,她仰望着红色的天空,张了张干枯的唇,似乎在无声地嘶吼,她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她怎么能够倒下
刀光剑影中,身中数剑的少年英雄从马上轰然跌下,赵国的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涌了上去,赵汐本想喊一声“抓活的”,可是不知为何,她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下们举起锋利的刀,割向她纤细的脖颈。
寒光乍现,划破长空,那些赵国士兵一声不响地仰面倒下,面门正中都插着一根羽箭,通体黑透的羽箭,赵汐心头好像被什么重重地一撞,她惊慌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军队乱作一片,混乱之中,一条血路分明,路的正中,只见剑光凌冽,不见人影马嘶。
“秦越”赵汐低低地一声惊呼,忙调转马头,虽然看不清秦越的身影,她却清楚地知道,秦越来了,死神,来了。
浓重的杀气铺天盖地地袭来,一千黑甲精锐如同暴风般卷来,卷走了无数的生命,干脆利落,不带一丝迟疑。秦越因为自身的强大,激发了黑甲精锐们所有的潜能,她自身的杀气,也激发出了黑甲战士们对血的渴望,一时,兽性喷薄而出,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赵汐看的有些傻眼了,她第一次觉得秦越可怕,比赵威还要可怕,秦越好像是主宰凡人命运的魔王,俯视人间,无人能够战胜她。
秦越停了剑,赵国的士兵将她团团围住,却无人敢上前,他们离她远远地,惊惶地看着她,好像只要她一动,他们都会什么都不管逃跑一般。
秦越淡淡地看着赵汐,像是看一块石头,亦或是,压根就不是在看她。赵汐也看不明白,但是她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不属于人间的杀气,秦越的身上带着某种魔鬼才有的气息,像是冥河中吞噬了千万厉鬼而炼成的魔,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秦越偏了下头,动了动胳膊,慢慢道:“赵汐,朕欠你赵家一条命,今天,算是还了,从此,与你赵家,两清了,回去告诉你家老头,如果他还要打我大秦的主意,那么,朕一定会亲手割了他的头,祭奠我死去的千千万万的黑甲战士”
赵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两方看上去依然实力悬殊,赵国的士兵明显多于秦国,可是以赵汐多年的经验,她知道,这一场仗,她已经彻彻底底地输了,赵国的士兵已经完全没有战心,而且,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恐惧,赵国的士兵在秦越的面前,好像绵羊在老虎面前一样,甚至连这算不上。
“秦越,本宫还会回来的。”赵汐冲着秦越低低地说,秦越听到了,心里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她目送着赵国的士兵们离开,对身边的青枫道:“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越越变强了啊。。
、不放
大秦,胥阳城,皇宫。
“一定要彻查凶手”陈相云在皇后的殿中来回踱步,边上跪着一群侍女,床上躺着身首异处的曾瑶珊,死状极惨,上半身中了许多刀,一副要腐烂的样子,陈相云本来希望能帮助曾瑶珊把持后宫,以后能帮到自己,可是现在看来,他赌错了人。
“大人,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她是被奸人所害,死不瞑目啊”王振抱着陈相云的腿,一边哭,一边嚎着。
陈相云看了他一眼,心里存了些疑惑,胡子动了动:“奸人所害何谓奸人”
王振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连脖子处都憋得红彤彤,他指着广寒殿的方向,咬牙切齿道:“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祸国殃民的淑妃”
陈相云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淑妃,你这指摘可是经过思量的那淑妃娘娘身子虚弱成那样,也能来杀了皇后娘娘况且广寒殿我也去了几次,淑妃娘娘的殿里都是我的人,按你这么说,杀皇后的人是我咯”
王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节关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陈相云瞥了瞥四周的血迹,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报白大人到。”
公子白踏进高高的门槛,单薄瘦小的公子白在高大奢华的大殿里显得特别矮小,他惋惜地看了眼床上的尸体,对陈相云行了个礼,道:“可要通知皇上”
陈相云摇头:“自然是要,皇上快到炎州了,想必两日内就能回来。”
公子白错眼看了看几个办案的大理寺要员,对陈相云道:“这案子可有头绪”
陈相云看了眼公子白,捋了捋胡须,道:“一点头绪都没有。”
公子白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暗卫的手法再怎么瞒天过海,也未必能逃得过陈相云这老狐狸的眼睛。
陈相云没说什么,两人寒暄几句,公子白看出陈相云没什么兴致,便起身告辞了,回到府中,一大理寺的差役快马追来,于门前相遇,那差官下了马来,道:“大人,少卿有信给您。”
公子白看了看那信,接了过来,塞入怀中,扔了几两碎银给那差官,径自入了府中,他合上门,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信,看过后惶然变色,手抖了两下,慌忙把那张纸烧了,他吹了声暗哨,一个暗卫从窗外跳进来,道:“大人为何事相召”
公子白道:“你做事做得也太不干净了怎地会留东西在那里”
暗卫一惊,抬头道:“属下分明做得干净利落,绝无可能留下把柄”
公子白拍案道:“幸而大理寺少卿与我交好,否则那陈相云一旦查明是我所为,后果不堪设想曾瑶珊的指尖上有一根红发,这种头发,全天下只有秦皇陛下的火卫团才有,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那暗卫叹了口气,道:“那皇后娘娘确实揪住了我的头发,不过我很快就摆脱了,当时她死的样子,确实很可怕,我杀过许多人,但是像她那般凶狠挣扎的,没有见过,她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公子白心间一震,他曾想象过曾瑶珊死前的样子,可是暗卫的描述还是超乎了他的预料,听说曾瑶珊略通武艺,暗卫一时不备,被她扯了根头发,也算是情理之中,可是曾瑶珊到底是哪里不甘,她在秦晔的宫殿里,就杀了许多人,此番来了南越,还对柳清寒和秦安下手,这般罪孽深重的人,怎地会有那么多不甘呢难道在死前她一点忏悔都没有吗
“大人,这事情既然办砸了,属下自然没有脸面再活于世上,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大人能让皇后娘娘葬个好地方,来生托生到个好人家,也算是属下的一个心愿吧。”
公子白不想告诉他,即便是他天天为曾瑶珊吃斋念佛去祈福,仅凭曾瑶珊今生做下的杀孽,她也不会有一个好的来世。
“我答应你。”公子白干脆地答应了,暗卫笑了笑,道:“大人放心,属下今夜就会消失在人间。”
公子白感到些许的悲凉,些许的愧疚,毕竟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对国家对人民无错,为大秦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却要在这个晚上,因为一个罪恶累累的女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于人间,留不下任何的痕迹,没有任何人为他感到伤心,也没有人为他的离去感到一点惋惜,更没有人会去祭奠他,他成了一个游荡的孤魂,慢慢地沉入冥河。
秦越回城的消息早已传遍了胥阳,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秦皇孤身退敌的传奇故事,而宫里,柳清寒却只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轻松,在这寂寞的深宫里,她发现唯一可以说话的,居然只有离开的秦越。
此时,秦越早已牵着马,与青枫慢慢地进入了皇城中,大殿前的广场非常空阔,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走过,在蓝天白云下也渺小如蚂蚁,秦越忽然停住了脚步,她有些害怕,怕再次进入那深不见底、藏污纳垢的深宫,深宫中,权力、金钱、爱情随便任何一样,都会毁掉一个人,所有在深宫中的人,都会变得扭曲而畸形,表面上英俊或是美艳,内心却是极度狰狞可。
秦越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迈步走了出去,她看到了高高的台阶下,跪着一个人,不是别人,竟是陈相云。
陈相云浑身缟素,与皇城的披红挂彩格格不入,秦越站住了,道:“陈老二,你这是做什么”
陈相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道:“启禀陛下,皇后殡天了”
秦越眉毛一动,道:“殡天了那便葬了吧。”
陈相云一愣,倒吸了一口凉气,秦越与曾瑶珊再没有夫妻之情,也不能如此冷漠吧难道这个诞下龙子的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朕说了,葬了吧。”秦越冷冷道,似乎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甚至都不想提起那个人,怕沾到晦气似的,陈相云有些懊悔,不过也似乎有所领悟。
看来公子白的所作所为,是得了皇上的授意,但为何皇上只对公子白说了,而没有对他说难道有什么要隐瞒的
陈相云没有多想,否则他会明白,为何在多年之后,秦越会对他心怀怨恨,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君臣之间的距离应该保持在什么范围内。
广寒殿一如往常般宁静,宫中的阴谋诡谲好似在这个炎炎夏日中消散在沉滞的虫鸣中,也许,也许,之前的血腥只是幻象,之前的紧张也只是臆想。
“陛下。”一个侍女发现了秦越,还以为是幻觉,她的这一声惊呼,也惊动了宫里其他的人,秦越皱了皱眉头,径自进了广寒殿。
消瘦的柳清寒静静地卧于床上,面无血色,纹丝不动,连气息都若有若无,恍如死去一般,秦越心里升起一丝惋惜之情,这样一个女子,要是真的这样死了,倒也还是可惜的,毕竟,这般率真,又这般有心计的女子,世上不多了。
别人都想从她这皇上的身上谋到什么好处,而柳清寒只是想谋个出宫的机会,谋到个逍遥世外的机会罢了,她是不是,该给她这个机会想及此,秦越居然直接否定了这个念头,就像一个孩子舍不得放开自己的玩具一般,明知道不属于自己,还死死地拽在手中,任性地不愿放开。
能随便留个活人在身边作为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