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728
这条路的确很漫长,才骑了一个小时我便耐不住寂寞了,多铎就在身边,云淡风轻地望天,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终于把他的视线勾了过来。
多铎说最受不了我把粉唇要碰鼻尖的样子,所以他双腿一用力,便腾空而起,像只跳跃的狸猫轻盈落在我身后。在我还呆愣的时候他轻轻环住我的腰,将我整个揽入怀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嗯,胖了我记得以前是怎么吃也不会胖的,这样很好。”
“什么呀,胖了还好南方的水土可真是养人呢。”我不满地嘟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听到耳旁闷哼一声,我很满意地舔舔嘴唇。
“怎么了馋肉了”那排清晰的牙印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捏起我的下巴,他缓缓的热气就吹进了我的耳膜。
痒,还是痒
我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忿忿道:“你可是答应过要忘记她的,现在还提”
多铎有些发愣,不禁问道:“谁呀我可没提别人。”
“你提了”我肯定地回绝他,想要装傻,没门
多铎被我无故吃飞醋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绞尽脑汁想了想,依然不明所以。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杵了杵他,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天山雪莲你说过要忘记她的,现在装傻不承认了”
多铎怔忡了好久,最后把手盖在我的额头上,大手几乎遮住了我的眼,口中喃喃问道:“发烧了天山雪莲不也是你吗”
看见他迷惑的眼,攒紧的眉,我心里一阵好笑,其实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他却当成大事一样绞尽脑汁,如此费解的表情着实可爱。
我突然玩心大起,忍着笑打趣他说:“你看我哪里长得像她了我没她漂亮,没她妖娆,没她会吸引人,我哪里像她了”
多铎好像生气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顿时收了紧,口气不善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好色之徒吗”
我禁不住鄙夷道:“好色原来你也懂这个词呢,还要把自己撇清做个正人君子不成”
“你”多铎气结,张口衔住我的耳珠,为了表示忿恨还咬了咬,力气不大,却弄得我又疼又痒,引来我不满的叫嚷。
“听着,”他不顾我的反抗,在我耳边说道:“不管你是燕苍雪还是天山雪莲,你想逃那是绝对不可能,不用找什么借口来搪塞我,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这就够了”
我爱不爱他这问题太好笑了,如果不爱他,我何故千里迢迢来找他历史的跨度带着风一般的萧条,剐在我心上像是锯条一样切割,我甩着步子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赶了过来,幻想着自己未知的前途,是血腥是苦味还是甘甜之后的心酸
后背的温度有些激动,环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预示着他的等待已经达到了极限,我阖了阖眼,在心中揣摩了一通,然后用最平静的语调诉说着我的心语心愿,用最波澜不惊的气息匀和着心中汹涌的涛浪。
“多铎,我爱你,爱你永生永世,我会用我的爱追随着你的脚步,哪怕有千年的阻隔我也断然无悔”
我把手指埋进他温厚的掌心内,点一点,戳一戳,很真实,一切都很真实。
良久无言,耀眼的日头在节节攀升,努力着它终无截止的路程,棉絮般的云朵时而尽忠职守,为大地挡住片刻的普照,融化着人与人之间,微不足道的距离。
好久之后,他才像深梦中的踽踽呓语一样在我耳边细细念叨,打破我耳中片刻的轻灵,引着我步步沉沦,像庄周梦蝶,再不愿醒来。
“雪儿,我也爱你,哪怕是,往世来生”
我想他到最后也没明白“往世来生”代表着什么,或许只把这当成一种承诺相寄的方式,运载着我们的誓言翱翔在青天之外,达到鲲鹏也无法逾越的高度和境界。
车队像毛毛虫一样向北蠕动,说是蠕动,实在是速度太慢了,跟动车比起来差远了
“唔到哪了”
旭日融融,朝霞似锦,如丝如段的清风拂面而过,我睁开迷迷糊糊的眼,似真似幻的摇摆弄得我一时恍惚着。
刚才做梦了,我本以为自己会梦到猫儿,因为她的生日快到了,礼物我却无法筹备,可是盈盈间来和我说话的人并不是猫儿
“小雪”
“嗯”我放大了瞳孔,声音很熟悉,却使我莫名产生了抵触情绪。
“小雪,是我”
“乔南”看清来人时我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怎么了”他笑中带着宠溺,又很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不,是根本就没发生过。
在我怔忡中他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粉色的包装纸带着淡淡的,桃花般的韵味,期间碎洒下点点的白,一条滑亮的袋子系着它,像是桃林中打了结的丝带。
我看着递在我眼前的精品包装盒,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呵呵,忘了吧。”他露出记忆中超级宠溺地笑,对了,以前有记得他这么笑过吗又听他继续说,“小猫不是要过生日了你那天还拉着我去给她准备礼物,我想你一定忘记取了,所以就帮你取了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由叫道:“礼物我什么时候拉着你去选礼物了”看着他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迷茫之色不亚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冷目而视。
“小雪”他看着自己因外力垂下的手,呆呆的,没头没脑地念叨。
“那个女人呢”我问,毫无感情。
他迷茫的眼睛眨了眨,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弄得我心里一阵犯嘀咕,却听他喃喃问道:“哪个女人”
我打破心中的疑惑,不去管他茫然无措的眼,狠声问道:“还有哪个女人那个和你亲亲我我的女人,你的女人”我把后面四个字咬得死紧,说完便后悔了,他背叛了我,而我又何尝为他守身如玉了
想到这,我不由得软了心神,见他还是一副迷茫神色,像老太太念经一样念叨着:“我的女人”不禁暗骂自己,上前刚想安慰他一下,却听不远处一声酸死人的呼唤
“乔南”
寻着嗲声,我俩一同望过去,这一看,我乐了,那个女人的眼妆画得比之前更假,唇涂得更艳,让我想起了大明冷宫里那些疯掉的弃妃。
我刚想打120叫个救护车来,那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小跑着来到身边,发着与她年龄相差十岁的不规则的小女生的吟,扯着乔南的胳膊一阵乱摇:“乔南,你怎么突然跑掉了叫我好找”说着看见他手里的盒子,上来就抢,“咦,你还拿着我的礼物跑”
乔南像不认识她一样,一把推开来,问道:“你是谁呀”
“乔南,你怎么了”说着要哭出来,她的眼妆被她盈盈泪眼一浸润,到不那么假了。却听她不规则的假童音出口,“我拉着你去选礼物,一扭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连同我的礼物一块拿跑了,呜呜”
我划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见乔南也暗青了脸,一时愣住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他还选择性失忆了莫非被我那天给摔坏了不过要选择干嘛记住我啊,他应该记住他的女人才对。
我忿忿地想着,他一条猿臂早已伸了过来,环住我的腰将我带入怀里,然后硬着嗓音冲对面饰演独角戏的女人说:“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来打搅我们,马上离开”
女人抬起眼,诧异地望住他,我一样也望住他,却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
妈呀,他真失忆啦
“乔南,你还跟她在一起,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抬起一条纤纤玉指指着我,满眼的愤懑不甘心,说实话她的手指的确是她身上唯一的亮点,但如果把指头上那个俗不可耐的戒指除去就好了。
乔南瞥了她一眼,从嘴角挤出三个字:“神经病”然后转身,环着我离开。
那女人或许是惊异于情势的突变,呆呆着望着他,直到我们的脚步走出十步远,她才突然恍然大悟,扯着嗓门没皮没脸地喊:“乔南,你个混蛋,你要了我的身子却把我撇去一边,我不会放过你的”
天,这事也大肆宣扬开来
我转过头去看她,见她哭得摇摇欲坠,像是谁抢了她的命,或许她是爱着乔南吧。
不由得有些怜悯她了,却见乔南大步流星之中还不忘跟我解释一番:“小雪,你别理她,不知哪来的疯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她”
不认识吗我在心里一阵苦笑,现在怎么如此勤于解释了当初给他解释的机会他都放弃了,突然回想起来,如今还是在这条平江道大桥上,原来缘已去。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吧,毕竟我早已放弃了他的感情,舍弃了,便不想再去拾回。
“乔南,她真的是你的女人。”
“别傻了,小雪,你还不相信我吗,除了你我还有过哪个女人”
哇嘎这是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想想当初,我可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呀,我的第一次应该是给
我一把推开他,他糊涂,我可不糊涂:“乔南,你清醒一点,我们早就结束了,她,才是你的女人”
我说得斩钉截铁,他听得诧异涟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映满红日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小雪,你当真不要我了”
“我”我语竭,我头大,我郁闷得要死,什么跟什么呀
“小雪,你来看。”他不管不顾地牵过我的手,来到桥边凭栏而望,手指着未曾隐退的斜阳,说:“小雪,我说过我爱斜阳,就要像这抹斜阳一样包裹着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当时的我处处顺着他,明明爱的是黎明前絮絮的曙光,却因为顺从他而开口爱上了斜阳,只因为当时的迁就,引出了他的出轨背叛我,也使我看透,原来他的心和我有着像个宇宙般的距离。
多铎也爱斜阳,但他却陪着我爱上了曙光,甚至在天未亮时带着我去采撷,我还记得那抹曙光降临时,他眼中的愉悦和欣慰,抱着我,吻着我的唇,暖着我的心扉。
是啊,多铎,我不该在这里牵扯这么久的。
“乔南,回去吧,她才是你的女人呢”
我说着话睁开眼,眼前没有的桥,也没有了他
呵呵,这个梦呵,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