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当天早上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新郎官舒家林就带着接亲的几十号人出发了。
为了图个吉利,四十里路,必须要赶在午时之前达到新娘子家。
路程实在有点远,有带着不少东西,好在人够多,又都是青壮,一路上紧赶慢赶,还算顺利。最终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到达。
娘家准时开席,老丈人带着新郎官各个桌子敬酒,全是亲族的堂兄弟,坐了满满几桌子。舒家林心里犯嘀咕,因为之前说了的,这些全是送亲的人,都是要跟着一起去上津的。
他不在乎人多,可这也太多了点。记忆力的送亲,最多也就一两个意思意思。怎么会这么多人呢,难道明时空的风俗不同?
以为魁梧的新娘堂哥说到:“听说妹夫是上津的大生意人,诸位亲戚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不知妹夫可愿意?”
“看你妹!哪有结婚当天这么多人上门认亲戚的。”舒家林心里骂道。
尽管心里疑虑,嘴上却不能当场翻脸。只好笑着说:“大舅哥尽管去,住多少天都没关系的。只怕到时候招待不周,惹诸位哥哥弟弟们生气。”
“哪里,哪里。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想去上津街上看看眼界。”老丈人打着圆场。
拜辞饭吃完,天色已经不早,接亲的和送亲的队伍一起上路!
新娘子的嫁妆不少,光是箱子都有十几口,加上桌椅板凳,柜子等等,娘家的送亲队伍居然多达八十多人。舒家林只当是娘家的嫁妆丰厚,便宜了自己,乐呵呵地一路哼着小曲。
新娘子坐过十里轿子,就下轿自己跟着成家媳妇快步率先走在队伍的前面。舒家林这才得见媳妇的真容。一个跟后世某茶妹妹七八分想象的小姑娘,乐得他晕乎乎地也想跑上去搭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才清醒。红着脸只好跟着大伙一起赶路。
路上最难伺候的是众郎舅,有点磨蹭的意思,走走停停。原本上午五个小时赶过来的路程,回去的时候居然用了7个多小时。
舒家林心说:“你们不急,我tm急着回去洞房呢。”
天擦黑的时候,终于翻过了十八盘,新家遥遥在望,新娘子很听话地又上了花轿。剩下的下山路,速度就一下子快了起来。半个小时不到,舒家林还在半身腰的时候,就听到自己新家那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他觉得特别幸福!以前都一致在羡慕别人结婚,当然也见过不少离婚。至于婚姻到底是什么,他总算要开始品味了。
快步下山,在众多的红会人的簇拥下,行完三拜九叩之礼,送新娘子进入洞房。
额,千万别想多了,事情还多,还不到洞房的时候。猴急的新郎官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出来,硬着头皮招呼客人。一出门就发现毁三观的事情,一路上懒洋洋的众位郎舅,以及送亲抬嫁妆的娘家客人,此刻却比男方家的人还要主动,各种喧闹,各种放纵,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上门的客人做派。
舒家林本想问问成家表爷,这也是当地风俗?话到嘴边也没开口,有点不合适啊。
酒席到了最**-说酒话!这可不是表面的意思。按照上津的规矩,说酒话就是请一两位能说会道的人,在宴席最**的时候,一口气说上长长的祝福吉利话。类似后世宴席上的主持或者司仪。
这是一个纯技术活,一般人可干不来。今天请的,是上津最有名的说酒话大师,据说嘴皮子溜得,能一口气说上十几分钟不带重样的吉祥语。
在一边说着酒话的过程中,一边上宴席最重要的一道菜,醪糟蒸肉。
甜米酒红枣蒸大白。象征着甜甜蜜蜜!因为是喜宴,醪糟里得加上红曲米,一碗碗红艳艳的菜肴流水似地端上了桌。
众位郎舅起身,要去拜辞新娘。这也会规矩,舒家林都懂。好歹自己也是老上津人,虽然是不同时空。
舒家林端着酒碗,走到穿越众的一桌敬酒。今天的婚礼,穿越众里只有成远清和姜慧过来了。舒天楚忙着陈松的事情,其他人也就没办法赶过来,陪着二位首长的是王安魁和杨景明。
“来,二位老同学,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这是真酒,敬你们一晚。”胸前还带着大红花的舒家林,有些喝酒上脸,红彤彤的脸颊活像一个关公。
“祝贺你修成正果!”姜慧笑眯眯地跟舒家林碰了一个,还是用的后世的规矩,碗口低了半寸。
“当年上学那会儿,我就梦想着将来找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媳妇,可是梦想总是梦想,别说跟你一样漂亮,我最后连个女的都没找到。”舒家林借酒说着胡话。
“你现在找着了,她比我漂亮多了!”姜慧指了指洞房,打趣到。
“嘿嘿,是挺漂亮。”舒家林傻呵呵地笑了:“咱们过去那边,东哥也是老牛吃嫩草,找了个同样漂亮的,缺留下一张跟老丈人年龄还大的照片成为笑柄,咱运气好,虽说也是大叔级别,可相貌上至少没啥差距。”
“你得感谢舒天楚,不然你小子有这么好的命”成远清吃了一口菜,接话到。
“别提他,提了我来气。大家一起过来,就属他跟我沾亲,我的婚礼他都不来一下。以后我再不喊他叔!”
“你本来也没正经喊过。”成远清觉得舒家林有点拎不清:“你打算以后就常年住这,跟你的某茶妹妹生儿育女,快活一生?”
“啊!对啊。拯救世界是你们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觉睡到出日头。以前是没有老婆,现在有了,我当然要实现我的梦想咯。”舒家林说着毫无羞耻感的话。
“你刚刚不是说,曾经的梦想是娶我吗?!”姜慧假装生气。
“那是我十七岁的梦想。我二十四岁的梦想是娶个饭店的女服务员,二十八岁的梦想是娶一个女的,三十五岁的梦想是娶个母的。”
“噗!!!哈哈哈”几个人彻底被逗乐了。
“那你还有啥别的梦想没?”姜慧忽然觉得舒家林很真实,以前他是大伙取笑的对象,刚刚一番看似玩笑话,其实却一点不好笑,她想顺便试探一下这个人的心底。在原时空本没交集,又多年未见,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老实孩子吗?
姜慧想起了当年的一件小事。有一年夏天的一天,天气很热,两个班的同学都在一起上体育课,一场长跑过后,大家伙到处找水喝。当时条件有限,不像后世都去买瓶装水,唯一能找到水的地方只有两处压水井。
两个班的同学太多,舒家林是第一个跑到隔壁小学的压水井旁边的。按照习惯,第一个人压水,第二个人喝完结果把手替第二个人压水。这个老实娃第一个跑到,却被所有人选择性忽略掉。一直到替所有人出完力,他自己也没喝上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水井边只剩下姜慧和舒家林两人。姜慧喝完水,主动要帮他接点水喝,舒家林摆了摆手,说了句:“你快点走,等会老师进了教室会训人的。”
姜慧楞了几秒钟,最后一个人先走了。事后因为迟到,舒家林被罚站了一节课,就在太阳底下晒着。
“我想过帮你们,但是我真的啥也不会。你们想干什么,这谁都知道。我怕坏了你们的事,拖了后腿。”
这是个依旧厚道的男人,姜慧明白了。
“我是真要好好谢谢你以及你们成家人!”舒家林恭恭敬敬地敬了成远清一碗:“回头替我给表爷说声谢谢!我今晚就不亲自去道谢了。”
“王安魁,嘿!你那个宝贝儿子今天怎么没来?”舒家林转身对着王安魁说到。
“那个死小子,从昨天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王安魁有些感觉不对劲,之前儿子也是老跑,但是总能从心里感觉到就在周围,这一次他心里有点发慌,跟以前儿子在赵川的那种担心的感觉一样,非常不好。
“没事的,儿子大了不由爹!等过几年他娶了媳妇,给你生一堆孙子,你就不会觉得他有不好之处了。”杨景明宽慰王安魁到。
“首长,今天怎么没见一个卖药材的人来上津?”一个红会的骨干走到成远清身边问到。
“可能是听到上津要办婚礼吧,平时很多人来卖药材吗?”
“平时每天都会有人送过来,就算下雨都没停过。”其他几个红会骨干也有些纳闷,碍于舒家林在办婚礼,一直没提,这会酒劲上来,也就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
“咦!怎么娘家那边抬嫁妆的都围在房门口干嘛?难道是要工钱?不应该啊!”成远清看到娘家一起过来的人都在朝新房那边围过去,很是奇怪。
恰好在这时,后山的半山腰上,一声冲天雷响起,一道彩色的烟火升上了天空。
“哇,有人庆祝我的婚礼,帮忙放烟火啦!”
“你买过烟花带过来?”
“没有啊!”
“操!要出事,赶紧找家伙。”成远清对着红会的人用尽力气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