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机会难得，上来试试吧
“认识一下吧，我是玄宗门南宗宗主的关门弟子。至于我的名字，你待会就知道了。”
这女孩处于变声期，声音中多少还带着一点奶味，挑衅的力量因此而略显不足。
但对方明显不怀好意，金镜就是再迟钝，他也意识到了，便不再言语。
他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闹事的，而是防止飞云堡生事端，所以他无意与她起争执。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成了废人，宗主也不会纳我为徒呢。”女孩酸溜溜地说道。
“……”
“听说你的祖先是‘成神境’高手呢，可为什么你父亲在北宗使者手下走不了一招？”
金镜火了，骂他可以，但侮辱父亲不行！
他轻蔑地回敬道：“我父亲再不济，也是堂堂金家堡堡主。你的父亲是谁？怎么没听说过啊？”
“你……”
“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成功的，你知道为什么？”金镜怪声怪气地哼道。
“……”
“因为他们稍微取得一点成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哎，对了，有个成语好像叫‘小人得志’，你听说过吧？”
“你敢说我‘小人得志’！”
“我可没说是你，别自己对号入座。”
“你！……”
“够了。”一个淡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高冷俏丽的女子走来，“阮儿，不要闹了，跟我走。”
“你给我等着！”那个叫“阮儿”的女孩恶狠狠地瞪了金镜一眼，气哼哼地跟着高冷女子往看台方向走去。
不过她的样子太讨喜，做出的凶样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金镜不再理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看台。
“诸位！”江槐见时辰差不多了，站在看台之上，朗声道，“今天是一个大好的日子，一年一度的‘试炼盛会’，咱们金家堡，不但请来了诸位邻居从旁见证，连玄宗门的大宗师也来到我们小小的堡中做客。”
他说到这里，恰逢南宗宗主楚梦，携着那个叫“阮儿”的少女登上看台。
“恭迎玄宗门一代宗师！”
金家堡全体弟子齐声大吼。
楚梦面无表情。
但江槐对事先的排练成果倒是比较满意，点了点头，说道：“想必诸位弟子也有所耳闻，今日‘试炼大会’上，宗师备了一份厚礼！
倘若今日诸位弟子中，有谁能拔得测试头筹，便可得到玄宗门堂主——素有‘铸兵神将’邓先大师打造的‘天伤护甲’一副！”
尽管事先就听到风声，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台下弟子依然发出惊呼，惋惜、艳羡、亢奋交织在一起。
就连本来缩在角落中的金镜也动容了。
在此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
原本环抱在胸前的双手随着他讶然的表情微微松弛。
这是个好消息啊。
早就听说“天伤护甲”可以护持从“常凡境”到“裂土境”一连六境的晋阶！
要知道，在这个大陆上，一个武者晋阶，从一种境界的十重山进阶到下一个境界的初始境界，防御力往往处于最薄弱的状态。
有了这样一副护甲的护持，就不用担心进阶时受到旁人的侵害。
在这种神兵护甲的加成辅助下，即使进阶被中断，也不用担心会走火入魔、功力大损。
金镜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了！
听到江槐又啰里啰嗦、不厌其烦、话里话外地恭维了楚梦一番，这才由金家堡大长老宣布：“测试开始！”
试炼场上，靠近看台的东北角上，高高耸立着一棵巨大的“试炼神柱”。
神柱一丈之上的部分，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柱纹、由低到高的排布，向场上众人昭示着不同的修为等级。
除此之外，上面简洁的符号图形，也预示着即将展现出来的不同精魄，以及对应的精魄等级。
“排名不分先后！按报名顺序上场！”
一个管事模样的武者手拿一个本子，大声念道：“第一位，吴大力！”
“到！”一个身穿金家弟子服饰、膀大腰圆的壮实汉子，快步走到神柱跟前。
没等管事指示，便熟门熟路地“嘿”一声，一掌推向神柱。
神柱发出耀眼的白光。
白光的闪耀下，三道波纹状的柱纹，和一个简洁的图形也明显地浮凸并放大。
“吴大力！”管事高声喝道，“常凡境！三重山！兽精魄！一级锐铜熊！”
“三重山哪！”有人惊叹道。
“我去，大力可以呀！”
“啧啧，看着平时不声不响的——深藏不露啊！”
吴大力在众弟子一片称赞声***手抱拳，阔步走进人群中。
“下一个！”管事高声道，“窦强！”
“呀，强哥！”
“强哥，上！”
“强哥威武！”
“到。”
一个身材瘦削，一脸精明强干样子的少年走到神柱前。
“喝！”一掌拍向神柱。
神柱白光闪现的同时，三道柱纹和一个简洁图形浮凸放大。
“窦强！”管事高声道，“常凡境！三重山！武精魄！一级白斩刀！”
“哦——又是三重山！”
“强哥威武！”
“牛逼！”
“下一个！”管事高声道，“吴大勇！”
人群中没人应答。
“吴大勇！——来了没有？”
“……到……”一个迟疑的声音，伴着一群吃笑声。
人群中，居然一个长得和刚才吴大力一模一样的人走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吴大力又回来了。
“俺就……俺就算了吧……”长得跟吴大力一模一样的吴大勇，犹犹豫豫地说道。
“你上不上！”管事不耐烦地吼道。
吴大勇刚要接话，突然一个趔趄拱了出来。
刚才的吃笑声更大了。
他摸着屁股，怯怯地向后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吴大力，而后慢吞吞地走到神柱前。
“嘿。”他轻喝一声，一掌拍在神柱上。
全场弟子登时哄堂大笑——神柱没亮。
吴大勇红着脸向管事解释道：“俺……俺刚才力道打偏了……”
他解释的声音被笑声给掩盖了。
看台上的众人皆不动声色。
其实这种乌龙琐事在哪家都时有发生，连飞云堡主聂云都不屑于拿这种事情来耻笑江槐，可江槐还是老脸一沉。
管事恼火地看着吴大勇。
吴大勇红着脸，“嘿”地再次发力。
这次神柱上白光亮了。
管事看着神柱显示出来的内容，面色稍霁，高昂的声音中似乎也有了一丝轻快：“吴大勇！常凡境！二重山！武精魄！一级破空刃！”
刚才的笑声顿时稀释了不少。
“还行哈，”有弟子在其中咂着嘴，“以为他还是一重山呢！”
“是啊，”有人赞同附和道，“老在一重山晃悠，都快赶上‘那一位’了！”
“话说‘那一位’今天好像没来啊？”
“能来么，有这么多外人看着呢，丢人没够么！”
……
金家堡众弟子一个一个地接受测试。
成绩好点的，就在“常凡境”三重山；弱一些的，便在一二重山上下。
别看只有一重山之差。
这一重山，有人终其一生怕也难以企及。
天赋使然，纵不甘心亦不做他想。
“下一个！”
测试很快进行到晌午，管事高昂的声音依然雄浑有力、精气十足。
“江晨！”
“到！”
就见江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人群。
金家弟子颇有忌惮地看着他。
江晨也不废话，他要用实力彰显一切。
“哈！”随着江晨一声怒吼，他的手掌也结结实实地拍在神柱之上。
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江晨！常凡境！五重山！兽精魄！三级断水灵猫！”
“天哪！”
金家弟子又是一片哗然。
金家堡“试炼大会”进行了一上午，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出现的“五重山”！
“哎呦~五重山哪！”
“啧啧，瞧瞧人家！”
“哎？不是说精魄成形之后，不能再改变了么？
去年江晨还是一级‘冰灵龟’呢，怎么今年成了‘三级断水灵猫’了？——神柱坏了吧？”
“切！你不知道咱代……咱堡主向南宗主求了两本功法？
听说为了这件事情，咱堡主给南宗那边送去三百万金！”
“什么！三百万金！——那可是咱金家堡半年的进项，就这样……”
“嘘！你小声点！你也不怕让人听见！”
看台上，江槐的胡子都仿佛在微笑。
“啊呀呀——”飞云堡主聂云故作夸张地道，“没想到继金甲天才陨落之后，金家再出天才！当真是可喜可贺呀！令郎如此天赋异禀，怕是金家堡的魁首了！”
江槐有点忘形，他倒没想到聂云说这话也没安好心，反而得意洋洋道：“聂堡主夸得有点早了吧——请再往下看！”
“下一位！”管事等众人安静下来，高声道，“江小婉！”
“到。”江小婉脆生脆气地应了一声，静静走到神柱前，抬手一掌拍过去。
全场又一片哗然。
“江小婉！”管事高声道，“常凡境！五重山！武精魄！三级紫电分水刺！”
听着台下弟子五花八门的议论，江槐得意洋洋地朝着身边聂云乜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一位！”管事高声道，“魏河！”
“弃权！”人群中有人大声道。
往年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一个很高等级的武者已经出现时，其他本来有心在众人面前展露才华的高级武者，自知不如前面的武者，便主动放弃测试的权力。
管事也没拦阻，只是提醒了一句：“一年一度的试炼测试，希望每一位弟子能珍惜机会！——下一位！彭阔！”
“弃权！”
管事连喊了几位，纷纷都表示弃权。
管事也不耐烦了：“还有哪位弟子想要测试，主动走上来吧！”
水浪山寨寨主萧程平微微一笑，对江槐说道：“看来今日‘天伤护甲’的主人，非令郎莫属了！”
此时的江槐连眼睛都笑弯了：“哪里哪里，犬子不成器，见笑各位方家了。”
“那么——”就听台下的管事大声道，“今日的测试就到此结束……”
“且慢！”
说话之人，正是看台上的聂云。
江槐的笑脸立刻沉了下去：“不知聂堡主还有何赐教？”
“今日试炼，江代堡主可是说过——凡是年龄不满双十，皆可与会？”
江槐并未作答，不解地看着聂云。
聂云也不等他回应，对着台下好似漫不经心一般道：“鑫儿，今日金家堡试炼测试，机会难得，你便上前来，也让你江伯伯看看你这一年的成绩！”
这时，诸位金家弟子，才在人群中看到一直沉默寡言的聂鑫，从容不迫地走出来，向台上恭恭敬敬地拱手执礼：“孩儿遵命！”
江槐有些极不淡定地看着缓步走到神柱跟前的聂鑫。
聂鑫也不借声助力，只是无声无息地一掌拍在神柱上。
神柱耀眼的白光，令金家弟子瞳孔一缩。
“飞云堡……少堡主聂鑫，”在聂鑫“友好”的示意下，金家管事极不情愿地说道，“常凡境，六重山，兽精魄……六级炽火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