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小子又想溜。”
“哼，不听话的东西，留着也没用，扔笼子里吧。”
大铁笼里，一匹巨狼，目露凶光，一步步逼近笼子一角。角落里缩着个男孩，瑟瑟发抖。
“各位看官，今个咱表演的是与狼共舞。”一个光膀大汉站在笼外，卖力吆喝：“大家快来看看是狼能大餐一顿，还是人能狼口逃生。”
铁笼外已经聚集一大群人，兴致冲冲，拍手叫好，期待着这场血腥的表演。
巨狼跃起，扑向男孩。男孩慌忙躲闪，堪堪从狼嘴边逃开。巨狼扑了个空，立马调转狼头，再次扑向男孩。男孩躲避不及，被咬住了左手。
“啊！”男孩惨叫一声，夹住狼头，右手握拳，疯狂的击打狼头。
一人一狼，滚作一团。
“好！”周围的看客，兴致更甚，纷纷掏出银子往笼里抛去。
男孩耗尽气力，终于逃出狼吻，背靠着铁笼，艰难站着。左手低垂，手腕处仅剩些皮肉，血呼呼的往外冒。
不远处的巨狼，尖牙咔咔作响，正在吞咽他的骨头。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男人隔着铁笼问男孩。
名字？是啊，来世一遭，就要这样死了吗？至少要留下个名字吧。
“鲁平。”男孩答道。
“鲁平。”男人又问道：“你想当杀手吗？”
这算什么问题？鲁平把视线转向笼外的男人。他是个中年人，穿着长褂，手中握着把戒尺。这是哪个学堂的教书先生吧。
男人见鲁平不答，又问一遍：“想当杀手吗？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怎么活下去？巨狼已经咽下骨头，又扑上来。
“想！”鲁平哭喊，他想活下去。
巨狼的尖牙再次刺破鲁平的皮肤，与此同时，笼外男人的手也伸了进来，手中戒尺朝狼头轻轻一拍，似在惩戒不听话的孩童。
“咔。”鲁平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再看巨狼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是干什么的？”笼外的光膀大汉指着男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我？教书的。”男人无辜的笑笑。
“我看你是砸场子的。”大汉一拳击向男人。
男人错身一步，手中戒尺宛若流光划起，悄然放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男人已经走到大汉身后。
大汉还保持着击打空气的姿势，却一动不动。他其实是想动的，但身体不受控制。他想说话，但喉咙发不出声音。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下坠，脑袋砸到了地面上。然后，他看见自己的身子还站在那里，脖子上空无一物。
“杀人啦！”周围的人四散而逃。
男人打开笼子，向里面招招手：“来吧，该上学了。”
一年后，男人交给鲁平一枚令牌，一面“天”字，一面“九”字。
“从今天起，你就是拂衣阁天字第九号杀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宇宙，是为拂衣阁四阶。天玄而地黄，天字杀手隐于黑暗，出手如流星划破天机，一闪而逝。你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了。”
“那地字杀手呢？”鲁平问道。
“等你甘于黑暗，便能走出黑暗，大隐于市，潜龙伏渊，一啸九天。到那时，我自会给你地字令牌。”
三年后，男人又给了鲁平一枚令牌，一面“地”字，一面“八”字。
“何为宇宙？”鲁平问道。
“天圆地方为宇，宇字杀手，独行天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过去未来为宙，杀手的命运注定没有过去，没有未来。若有一日，你能成为宙字杀手，就能找到你的过去，看见你的未来。到时你就会懂得，什么是天地宇宙。”
“为何不是九了？”鲁平又问道。
“数字代表顺序，你是第八位升为地字的杀手。”男人目露尴尬，似乎不愿多言。
都是为了活下去，鲁平相信，任何一位天字杀手都在不遗余力的努力着。这唯一一位没有成为地字的杀手，或许，是死了。
而现在，天字一号的令牌就这样在眼前晃荡，鲁平很是警惕。拂衣阁的令牌并不是用来证明身份的，杀手之间也绝不会相互认识，那他是怎么找来的？
鲁平双脚用力，拉断裤子，瞬间从地上弹起。双手摆出蛇型，两枚银针已经被夹在手指间。獠牙毕现，这是毒蛇的防御姿态，代表他极其紧张也极其具有攻击性。
“盘蛇手啊！”床上的人收起令牌，翻身下床：“就是等你太久，困了睡一觉，至于吗？”
鲁平看清这人，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平平无奇。但鲁平知道，易容术对拂衣阁的杀手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可是天字第一号杀手叶微凉，资历这么老，不知道的东西总是特别少。”少年笑道。
“找我干什么？”
“借个东西。”
“什么？”
“地字令牌。”少年还没说完，鲁平已经抢先出手了，他不相信这个叶微凉是善类，却看不出他的深浅，只能先下手为强。
“你不要先穿条裤子吗？”叶微凉不慌不忙抬起双手。
无论是被涂有剧毒的银针刺中，还是被缠上双臂，叶微凉都必死无疑，鲁平很有信心。但他的手却动不了了。
“作为前辈，我很有必要告诉你蛇的七寸在哪。”叶微凉快准狠的掐中了鲁平的掌心：“就算你双手变的像烂泥一样，但叼住毒牙的地方一定要有骨头，而这里，就是你的七寸。”
鲁平双手吃痛，松开手指，两枚银针落掉在地。
叶微凉掐着鲁平双手来回扯动，不一会儿，就用鲁平的双臂在胸口打了个死结。鲁平就这样看着自己被自己的手困住了。
“好了，前辈原谅你的不敬。”叶微凉已经从鲁平身上找到地字令牌，任他躺在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鲁平从被控制住，打结，搜身，他都没说一句话，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反击，现在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需要蔽。”叶微凉蹲下身子，眼睛盯着鲁平，手按在他的膝盖上：“盘蛇手练到最后，无论是手，脚，躯干，脑袋都能柔若无骨。但是劝你不要乱动，我没有恶意。”
鲁平最后的底牌也被识破，只好两眼一翻，听天由命。
“都说了自己人，你这样一副要杀要剐的样子干什么？”叶微凉看着鲁平，淡淡说道：“不都是为了活下去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