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轩天已制服两人,在屋的众人如何不惊?另两个大汉对望了一眼,向轩天拜了下去,说道:“玄公子,这是我族的私事。”言下之意,自是要他少管闲事。
轩天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是了,但是我偏要多管闲事。”尾音未绝,左腿轻曲,左掌划个半圆,呼的一声,右掌往一个大汉胸口打去。那大汉只觉劲风扑面,侧身避开,正欲回身挥刀砍去,但见他左掌对准了自己的面门推来,一惊之下,只得伏地避开,甚是丢人。
剩下那个大汉见此情形,不禁大是惊惧,倒退三步,见轩天缓步走近,跟着又倒退三步,叫道:“你小子是有几分能耐,不过欺我等力竭罢了,算不得是什么好汉!”轩天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苦笑一声,喃喃自语:“我是救人而已,什么好汉不好汉的。”
只见那四个大汉互相扶住,走到窗前,同时跃出,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轩天长长叹了口气,抢上去扶起那个粗声大汉,只见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如漆,浓眉大眼,满腮虬须,一张国字脸,颇有威严。
他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提一口气,说道:“玄公子,多谢……救命之恩。在下……在下龚燕奎……”话未说完,便即晕了过去。轩天摇了摇头,心想:常言道:“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已经阻止那四人将他杀死,当下更是应该救他一命。想到这里,便将龚燕奎抱到床上,快步走回自己的客房,取来药箱。
轩天打开箱盖,望了一眼箱中瓷瓶,登时好生后悔:只怪我当时意乱情迷,偷看洛姑娘的娇容,竟全然没将她的话听得入耳。言念及此,取出一个青花瓷瓶,隐隐记得这是主治外伤的,从青花瓷瓶倒了些黄色粉末,登时清香袭人。
轩天撕破龚燕奎伤口附近的衣衫,将药敷上他伤口。过了一盏茶时分,只见他伤口的流血慢慢停了,但仍是昏迷不醒。轩天寻思:他定然受了内伤,以致敷上这等灵丹妙药仍是不省人事。想到此节,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思忖:死马当活马医了,要不都试一遍吧。
轩天从白玉瓷瓶倒出一颗白色丸药来,劈成两半,喂入龚燕奎的口中。便这么将药箱中的丸药逐一喂入他口中。隔了大半个时辰,轩天见他仍未醒转,心中一急,当即双掌贴在他背心,运出玄冥真气,送入他体内,盼着他醒转。
过了良久良久,轩天累得心力交疲,躺在床上,侧目斜睨,但见龚燕奎一动不动,心道:我已经内力耗竭无存,足够算得仁至义尽。想到这里,便已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甚酣,直至天色大明,他终于醒转,坐起身来,见龚燕奎躺在身旁,猛吃一惊,定了定神,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暗暗叫苦:糟糕!我人还没到旧都,便已惹上麻烦了。现下灵丹妙药救不活他,我的内力也所剩无几,自是无法为他运功疗伤了。
轩天站起身来,站在窗前,呆呆的望向天空。只中午时分,龚燕奎猛地坐起身来,口中喃喃的道:“血,我要饮血!”说了这句话,便又晕倒在床。轩天一怔,隐隐听到“血,我要饮血!”的声音,心道:不是,什么血?你突然说这一句话,我去哪里找你要的血。
轩天望了一眼龚燕奎,见他脸色犹如鬼魅,心下不忍,忙出房对店伴道:“给我一碗牛血。”店伴一怔,接过他递来的几钱银子,带他来到厨房,吩咐厨子牵牛过来。
轩天在厨房摸到一只粗瓷大碗,吩咐店伴、厨子按住那牛,随手拿起菜刀,在牛腹上割了一道口子,让血流在碗里,过了一会,鲜血凝结,再也流不出来。他便回到客房,讲大半碗血水灌入龚燕奎口中,随后坐到床上,替他推宫过血。
过了一个多时辰,龚燕奎方才醒转,顿觉脑袋痛得好似裂了开来,耳中嗡嗡嗡响个不停,睁开眼来,隔了半晌,精神稍复,缓缓的道:“玄公子……”突然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在床上。
轩天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道:“龚公子,你伤势极重,安心调养为先。”拿来药箱,苦笑道:“你是江湖中人,定然晓得这些粉末、丸药的用处。”
龚燕奎取出一个青花瓷瓶,放近鼻端嗅了嗅,“啊”的一声低呼,寻思: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小瓶里装着‘九死还魂散’,这可是极为罕见的药物。想到这里,他从瓷瓶中倒了些黄色粉末,不禁哈哈哈的笑了出来,道:“玄公子,真乃……真乃神人也。”
轩天挠了挠头,涩然一笑,问道:“我怎么了吗?”龚燕奎从白梅瓷瓶内取出一颗红色丸药吞入腹中,当即运气调息,过了片刻,脸上便有了红晕。轩天瞧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小小的红色丸药居然有这等奇验。转念又想:洛姑娘对我情深意重,唉,相处惯了,我竟当作理所当然了。
龚燕奎微一凝神,立时宁定,笑道:“依我说,玄公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内功居然已达到了九转功成,而随身的药箱中,尽是世间罕见的治伤灵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轩天灿灿一笑,并不答话。龚燕奎微微一笑,知他深藏不露,无意打听,便道:“你啊,我是琢磨不透了。但是你既然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有恩必报。”低低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不知我能帮上你什么。”
轩天眨了眨眼睛,嘴角边带着微笑,道:“报恩倒是不必,不过龚公子如果能和我同去旧都,那当真是最好不过了。”原来他这一路上,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个伴儿。龚燕奎一怔,哈哈大笑,朗声道:“妙极,妙极!我此行便是前往旧都,正好和你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