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传奇》 第八章：真相（上）

    事到如今，海棠宫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今晚这一战注定要将这四年的积攒的诟病一次性消除，日后素娥的任何决策都会直接影响海棠宫的发展和地位。

    抓住上官靖后将他关进地牢琐着，现在的上官靖再不复当初叱诧风云的傲慢，只剩下一副残躯苟活于世。当晚秦岚自斩敌将三名敌兵近千，与将士们同仇敌忾浴血奋战一整夜将敌军尽数屠尽。

    事情远远不止于此，宫主从昨晚至第二天清晨一直未露面。沁玉也失去联系，这让秦岚耿耿于怀。

    清晨悄然而至，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风。被烧掉一半的沁云殿坚定不移地立在人们面前，虽然满目疮痍但仍然威风凛凛。待事态稳定些时慎儿拿着素娥的手书找到诸位文臣武将并颁布政令：“宫主有旨，众臣听宣！宫主旨意让大家各回府中待命，今夜众卿家救火有功，也十分幸苦。为慎重起见，本宫将于次日上朝主政尽述详情。”慎儿一字不落的宣告完毕，向众人行礼告辞了。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据说有人亲眼目睹长水抓了上官靖，这事肯定和他有关。”

    “可我也听说长水是救了上官靖，伤上官靖的另有其人。”

    这些人云亦云的大臣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乱猜实在令人头疼。秦岚骑在马上指挥士兵清理战场看见这一帮无恐不乱的人下马来到他们中间“各位大人不必担心，宫主吉人天相况且宫主一向有主张，这次一定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都散了吧，这一宿大家都是尽心尽责，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宫主也会感激大家的。”如此这番人们才放下心来各自回府了。

    上官靖事件发生后，对山下城中影响甚大，以至于人们纷纷臆测此事背后的意义，山下流言纷争不断，宫中派人管制并未见其成效，宫中也是众说纷纭。

    素娥究竟在哪儿，沁玉会不会也参与叛乱都不得而知。在事态又要失控的环境下，素娥在山下一家客栈里与沁玉密谈“你是上官靖的小女儿吧！”清晨的一抹凌厉的白光撞在薄薄的窗纸上被格子木栅栏隔成好几份铺在屋内地上，素娥正襟危坐在榻上气势逼人地面向跪在她面前的沁玉。“抬头看着我！”素娥气极了，自从发现沁玉身份有假她就不断回避这个话题，也在疯狂地寻找破绽来证明沁玉的清白。可事实证明，沁玉与上官靖的关系是真的。

    “是，但是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沁玉强忍泪水紧咬着红唇，隐隐有血流下。

    “那杯茶呢，你敢说那茶是干净的？”素娥内心强大的定力让她有些战栗的身体看上去只是累的坐不住。

    “请宫主容禀。”沁玉一听这话连忙磕头，希望素娥能给她机会解释。如今她的身世让宫主无法接受，是的谁能接受谋害自己的凶手存活于世；谁又能接受凶手的后代存活于世。“说！”

    “宫主，我是在您生病起初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他找到我和我提起当年的事，他说我的眉眼像极了母亲，他一眼就认定我是他的女儿。我问他为什么到宫中这么多年为什现在才认我。他说他一直在查证他不敢贸然认您的心腹。他说起是您当年派人杀了我的亲哥哥。我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我报仇！”沁玉泣不成声，她以前对素娥是绝对忠心的。但从真相大白以来她的心有了裂纹，再无法全身心地相信素娥了。“我不想因父亲的一面之词就断了您我主仆情分，当时我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我没了主意。他拽着我嚎啕大哭。我心中动摇了，我不想让父亲难过。我是下了药，可后来我后悔了，我不想你死，我想救你。”沁玉激动地语无伦次，“我后来就换成了解药，我是想救您！”

    “你知道了，是我派人杀了你哥哥，现在我又要杀你的父亲。可我要说他们死有余辜！”素娥知道这样的过去足够让沁玉恨自己了，她不想隐瞒什么，也瞒不住了。

    “真相是不堪的，可我坚信您是对的。您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以怨报德。”沁玉感恩于素娥对她的救命之恩又庆幸于素娥对她的知遇之恩，他是她的父亲但也是抛弃了她的人。如今他犯了死罪，本应与他共同承担，但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交换条件。

    “是啊，真相往往不尽人意。但是你有权利知道，你还有选择的机会。”素娥知道现在的她们谁都无法愈合这道疤，这是上官靖死前留给她们的难题，可这难题何尝不是她给沁玉出的。“玉儿，你若想听，我随时可以讲给你听。这个故事很长，你只要知道是你哥哥对不起我在先，你父亲对不起我在后，我现在最对不起你。”素娥无奈地叹着气，她不知道现在的沁玉会作何选择。上午的热气渐浓，街上熙熙攘攘的市集人头攒动。屋里素娥并没有什么心思关注民情，眼下需要消除她二人之间的隔阂。

    “宫主，你说吧，我听着就是。”沁玉收敛情绪准备好接受过往惨痛的撞击。

    “就在我救起你的前两年，慕容家的地位已成崩塌之势。我母亲在这场动荡中病重，我父亲独自一人挡住外界一切肮脏的、黑暗的种种，而我就被锁在我家的高楼上，父亲说这是为了保护我。可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荼毒。面对家族的衰落不能尽我全力挽回，只能日日在高楼之处暗自伤神。”素娥说到这停了下来，她无法在回忆下去。这是一种多么痛的抉择，在高楼之上享受父亲拼命护住的安稳；这是一种多么无奈的抉择，面对父亲迅速衰老的面庞，只能在幕后苦苦挣扎、无能为力。

    “宫主，我知道您的难处和无奈。我相信老爷和夫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您平安，所以在我入府后您面对的压力受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沁玉跪坐在地让满脸疼惜地看着素娥，温柔的声音尽是惋惜。

    “哼，是很无奈。但我的使命就是保护家人，保护在痛苦中求生的所有人。我偷偷跑出高楼来到我的家人中间，我想为大家出谋划策。即便我还涉世不深，但我的内心有一种声音告诉我，这是我该做的，我该学会独自面对。在我就要接触这一切时就得到消息，你哥哥上官煜峰已经带领他手下的一干人等入驻慕容府，以协助抗敌的名义重兵把守各大出人口。我当时还不懂什么商业、军事的事自然看不出这是要鸠占鹊巢。”素娥越说心越痛，她不想在说了，这样的回忆太过残忍，她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沁玉愣愣地听着，心中闪过一瞬间的回忆。原来，她入慕容府是哥哥一手安排，一定是的！不然不会那么巧，自己的哥哥刚刚占了慕容府，她就被村民们丢弃。宫主的母亲刚刚咽气，她就被安排入府。“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干的？！夫人是他指使人毒死的，老爷也是他杀的？！”沁玉害怕极了，这样的父亲她该如何相认。当年她是亲眼目睹老夫人去世，当时的宫主满眼的愤世嫉俗。点燃素娥心中导火线的不是别人，就是她从小不知身份的父亲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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