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三姑娘开口问道:“先生是谁”
那卖茶大叔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老朽不知道。”他拍了拍脑袋,“有了,若是书院里其他人也认不出我,那我也只好继续卖茶了。”
王三姑娘默默看着他,突然对自己从未见过面的表舅妈很是敬佩,像王世玉那种收放自如的人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疼,更遑论眼前这位是完完全全的“不受拘束”。
马文才冷笑着开口:“那你还是继续卖茶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听壁角
马文才是个记仇的人,一般来说,惹了他的人,马文才都无一例外的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讨厌,无论那人是身份低微,还是权势滔天。
可以说,被马文才讨厌的人,在马文才眼中是不分三六九等的。
五柳先生到底还是被认了出来,当然,认出他的人是王夫人。
夜里母女四人叙话,王夫人解释了其中的原因:“表哥今日骂王大人的神态,活脱脱便是他小时候骂人的样子。”
兰姑娘和小蕙姑娘对视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
王葳默然无语,原来骂人的艺术是要靠天赋和不断的积累。所以纵使容颜改变,两鬓斑白,只要骂人的神态不变,还是能一眼认出啊
“今日与渊明重逢,夫人很是开心啊”王世玉的声音响起。
三姑娘下意识往兰姑娘身后站了站。
王夫人笑着开口,语气里满满都是感慨:“相公,我和表哥已经数十载未见了。”
王夫人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那样的性子,哎。”
王世玉捋着胡须哈哈一笑,却是对王三姑娘说的:“葳儿,为父要跟你说几句话。”
王三姑娘今日竭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以避免有和王世玉单独交流的机会,没想到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
王三姑娘乖乖跟着王世玉出去。
今夜月明星稀,乌鹊不飞,风有些曛人。
王三姑娘静静看着捋着胡须沉吟不语的王世玉。
王世玉也沉默的看着不知是面色镇静还是面无表情的女儿。
“咳咳咳。”王世玉咳凑了几声,终于忍不住问道:“葳儿,你和文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王三姑娘简明扼要的告诉了王世玉大致的情况:“他想娶我,正好我不反对,若你和他爹都不反对,那我便嫁他。”
王世玉早知道他小女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德行,如今还是被口水呛住,一向淡然持重的样子也不顾了。
王三姑娘满脸担忧的为他顺气。
王世玉在王三姑娘一脸担忧的目光里终于喘过气来:“葳儿啊,你还太小,现在谈婚论嫁是不是太早了要不然等下届的学子来,有合适的,爹帮你相看相看”
王三姑娘静默的看着王世玉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世玉清了清喉咙,淡淡开口:“不过,为父还是答应了文才同他父亲商议一下。”
王三姑娘默默点了点头。
王世玉看着不悲不喜的王葳,叹气:“葳儿啊,这事且不要告诉你娘。”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为什么不要告诉我”
王夫人一袭蓝印花布的褥裙,满脸笑意,望之可亲,只是语气不大好。
听壁脚一事,在书院里越来越风靡了。
王世玉见状无奈的叹气,好生解释道:“我不是怕夫人忧思过度么”
见王夫人的表情分明是不信,王世玉只得实话实说:“我的确是不大情愿女儿早早嫁人,但你不是着急么。这事让你知道”
兰姑娘的模样肖似王夫人,然而性格像王夫人的,却是小蕙姑娘,由此便可反推出王夫人的性格。
于是,王夫人温温柔柔的对三姑娘一笑:“葳儿,天色不早,你们姊妹三个先去休息吧。”
果然便看到兰姑娘蕙姑娘满脸无辜的站了出来,点头:“爹,娘,我们先回去了。”
看着三个女儿齐齐远去的身影,王世玉捋着胡须无奈苦笑:“夫人哪”
王夫人径自走开,也不理他。
王世玉急忙追上。
医舍里,小蕙姑娘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
兰姑娘一脸的担心:“娘应该不会跟爹生气吧”
三姑娘点点头,这么多年看下来,这种事情她已经习以为常。
小蕙姑娘摆摆手:“阿姊你就不要担心了,娘是看似精明实则糊涂,爹是大智若愚,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娘稀里糊涂便嫁给他”
兰姑娘蹙起好看的眉毛:“小蕙,你编排我便算了,如今还编排起娘亲和爹爹。”
小蕙姑娘突然想到自己和兰姑娘还有一笔旧账未算,眨了眨眸子,掩面打了个哈欠:“阿姊,我困了,先去睡了。”
兰姑娘叹气:“小蕙这个性子真让人忧心。”
王三姑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兰姑娘抿嘴一笑:“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王三姑娘默默伸出手,严肃的叮嘱兰姑娘:“不许说我胖了。”
夜来南风起,晨起花满堂。
尼山书院的早课自晨读变成了晨练,凡有学子迟到者,罚扫地一日,于是昨夜被南风吹了一地的落花,三姑娘无缘看到了。
三姑娘醒来时学子们都在吃早膳,她抱着一摞书走过时扫了一眼,看到学子们一个个都脸色发白。
三姑娘没看到马文才。
正巧梁山伯和祝英台用罢早膳出来,祝英台见到王三姑娘很是热情:“三姑娘。”
王葳淡淡点头。
梁山伯很是热情的开口:“三姑娘,文才兄今日跟夫子请假了。”
王葳淡淡点头。
祝英台疑惑的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三姑娘,刚想开口,就听到一个饱含柔情的声音响起:“梁公子。”
王三姑娘没有回头看来人,反是看到了祝英台的表情顿时很是奇怪。
祝英台戳戳梁山伯,打趣道:“山伯,心莲姑娘又来找你了。”
梁山伯急忙解释道:“英台,心莲姑娘找的是我们,你可不要乱说话,免得心莲姑娘误会。”又对三姑娘开口道:“三姑娘,失陪了。”
祝英台笑的娇俏,推了一把梁山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梁山伯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小声嘀咕,“呆子,哪里是我乱说话。”
对于被祝英台忽略,王三姑娘习以为常并且很是开心。她转过身子看到那个被称作“心莲姑娘”的女孩子,身穿黄衫,梳着两个麻花辫,面貌清丽可人。
王三姑娘默默走开。
王世玉的院子里寂静的很,既看不到王世玉在院中煮酒,也看不到王夫人在树下弹琴。
王三姑娘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她虽然力气大,但是这一摞书太高了些,总觉得有些岌岌可危。
王三姑娘正在犹豫之时,忽然觉得手臂一轻,她抬眼看去,一身黑色绸衣的马文才抱着书皱眉瞪着自己。
见他在此处,王葳也懒得问,直接开口道:“抱到山长的书房去。”
马文才冷哼一声,还是乖乖的走向王世玉的书房,来过书房几次的他倒是轻车熟路。
在三姑娘的指挥下,马文才把书一股脑堆在了王世玉的书案上,然后开口问道:“就这样堆着似乎不大好吧”
王三姑娘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大好的,山长一向随性。”
王世玉的随性具体表现在需要的书不可能直接找到,也因此他的书房一向是王夫人和王葳二人打理。
天气有些热,一会的功夫,马文才的额头上就沁出了一层薄汗,两人在院中石桌上坐下,马文才皱眉:“你一路上过来就没有人帮你”
三姑娘淡淡开口:“麻烦。”
马文才哑然。
三姑娘一双潋滟的杏眸里似乎染上了笑意,她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马文才轻轻咳了一声。
三姑娘皱眉看着他。
马文才看着三姑娘一脸的谴责,有些心虚:“今日我爹要来。”他低声开口,“我爹的性子我知道,他不告知我便提前来,肯定是要瞒着我做什么事”
三姑娘依旧看着他,面无表情,虽然觉得马文才的话不错,但是听壁脚的不正之风不能纵容。
马文才一脸的坚定。
三姑娘起身要走,被马文才一把拉住了袖子,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马文才看着三姑娘,眼睛一挑,满满都是笑意:“葳儿,我知道你想听,本公子不介意带着你听一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把酒言欢
子肖父这句话,在马文才身上得到了验证。
马文才和他父亲至少有七分相像,这是王三姑娘对马太守的第一印象。
书房里王世玉和马太守在没有酒的情况下把酒言欢。按理说王世玉不大喜欢这些官僚,这毕竟是文人的通病,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顾念着儿女,听他们的对话,大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世玉兄,小儿自幼生就了一幅人憎狗嫌的性格,在书院的这些日子,还望你多担待。”
“衍之兄不必客气,我瞧着文才便很好,待人有礼,关爱同学,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
听见两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你一句我一句,马文才轻轻弯了弯嘴角,笑睨着三姑娘。
“他们还要说废话到什么时候”藏在柜子里的马文才低声问道。
三姑娘摇头。
马文才叹气:“我爹从来都没有肯定过我。”
三姑娘看着他眼里的落寞神色,摸摸马文才的脸:“乖。”
柜子里光线暗,三姑娘虽然没有看到马文才耳根的颜色,却还是感觉到了他脸上升高的温度。
三姑娘果断收回手。
然后听到王世玉开口,虽然看不到,三姑娘也能想象王世玉此时此刻一定是捋着胡须继续装高深莫测。
“葳儿自小就沉默寡言,看着有些呆,但其实她心里明白。更何况,葳儿一向体贴温柔,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女孩,恩,不是我自夸,我家三个女儿,个个都不逊于男儿。”
天下的父亲眼中的女儿都是好的,所以王世玉话里的夸张和不实之处也情有可原。
马文才拼命忍住笑,冲三姑娘挑眉。
“看世玉兄便知道令爱一定才情不俗,兰心蕙质。”马太守客气一番,叹了口气,“文才这孩子,是我对他不住。”
马太守可能本来说的话五分真五分假,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懂了真情:“这孩子看似骄矜,又一向固执,去年端午他回来看我,我训斥了他一通,他虽然赌气走了,可是后来还是送来了我喜爱的吃食”
王三姑娘猛然看向马文才,透过稀稀疏疏的光线隐隐看到马文才眼里有泪水。
似乎是感觉到了三姑娘的目光,马文才别过头去不让她看到。纵然他堂堂八尺男儿在三姑娘面前哭了不止一回,但他还是不想让她看到。
王葳知道他那别扭的性子,干脆也不说话。
柜外人谈天论地,柜中人昏昏沉沉。
之后两位父亲说了些什么,王三姑娘不知道,因为她再一次睡着了。
王三姑娘这种身处何种境地依然嗜睡如命的毛病的确得改改。
醒来早已经不在王世玉书房里那紧仄的柜子里,而是在后山的凉亭。
王三姑娘自然猜到她是怎么来的后山,她淡定自若的从马文才怀中起身,问道:“他们谈好了”
马文才:“嗯。”
王三姑娘见他面色不佳,有些不解,按王世玉和马太守谈话的趋势,简直恨不得直接择日完婚
王三姑娘拉了拉马文才的袖子:“文才兄”
马文才把王三姑娘抱在怀里,叹气:“葳儿,他们谈好了。”
他低落的语气让王三姑娘心中一紧,哪里顾得上自己现在可是真真正正坐在马文才膝上。
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王葳,马文才勾唇轻笑:“你爹同意把你卖给我了。”
他眼睛里俱是笑意,连因为挑眉而有些邪气的眉也邪气的十分俊朗,低低的笑声带着呼出来的温热的气息吹得三姑娘耳朵一红。
三姑娘脸皮厚不假,但是奈何她耳根子软。
马文才却在一旁纠结的打量着王葳,看了一番后突然开口:“葳儿,你竟然长高了”
三姑娘灵活的推开马文才站在地上,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口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我才十五岁。”、
马文才总觉得三姑娘这句话意味深长的在嫌弃自己。
他决定忽略这些小事,又开口道:“你爹同意把你卖给我了。”
三姑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但愿能卖个好价钱。”
这会子马文才的脸彻底黑了,他看着浑然不觉的王三姑娘咬牙:“山长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三姑娘果然是宜家宜室。
马文才和王三姑娘的婚姻大事,虽然已经定下,但完婚日期也被延至多年之后。其一,王三姑娘排行第三,自然不好越过两个姐姐。第二,马文才学业未成便先娶亲,传出去对他的品状排名和尼山书院的名声都不好。
王三姑娘对此喜闻乐见。
说实在的,落的如今这个结果,王三姑娘并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马文才今日未免太高兴了点。
王三姑娘心中腹诽,人生四大喜马文才今天一件没捞着还这么高兴。
就见马文才满脸的得意:“葳儿,原来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我爹一直看在心里。”
“葳儿,原来我爹一直默默的关心着我,他只是不说罢了。”
“葳儿”
王三姑娘默默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马文才,没有说话。
只不过王三姑娘眼中的孩子,是不能沟通和不知所云的代名词。
三姑娘默默想,马文才是个不仅极度缺爱,而且极度缺心眼的人。
马文才看着沉默不语的三姑娘,皱眉:“葳儿,你不为我开心么”
王三姑娘急忙开口:“我自然为你开心。”
马文才抱臂看着她,沉吟不语。
三姑娘心里默默想,马太守若是不在乎马文才,也不会独自拉扯马文才长大却并不续弦了当然,也可能是马太守对过世的马夫人一往情深。
马文才缓缓开口:“其实我知道我爹的脾气,这些年他从不把别人送他的姬妾带回府,也算是顾着我了。只是,我总不能原谅他”
马文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目之间的喜意消失不见,取代的是冷洌和肃杀。
“文才兄。”三姑娘唤他。
马文才回过神来,愣了一下,然后挑眉一笑:“我明白,都过去了。”
话虽如此,三姑娘却一点都不相信所有的都能过去,能轻描淡写过去的,都是不会再在意的。
但她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慰他因为马文才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
“文才兄。”三姑娘笑着唤他。
马文才觉得王夫人怀三姑娘的时候一定吃了不少的梨子,所以三姑娘的笑颜每每让他想到梨花,浅浅淡淡,却很甜。
“虽然你人憎狗嫌,但我不嫌弃你。”
三姑娘的意思一贯的迂回曲折,但马文才懂了。马公子多年来一直在不合主流的道路上走的乐此不疲,他仗着身份也不屑于让别人喜欢自己,用他的话说:“让那些人喜欢我还不如让他们畏惧我。”
于是他勾唇一笑,默默将三姑娘鬓角散落的头发别在脑后:“人憎狗嫌”
看来三姑娘听壁脚也抓不住重点。
他别有深意的一笑,正要开口,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山伯,不知道我们的桃花能不能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放心吧。”
马文才皱眉,他刚想到常来后山的,不仅有他和三姑娘,还有梁山伯和祝英台。
作者有话要说:
、心莲之心
后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藏两个人是没问题,但少不得听壁角的嫌疑。
这听壁脚之事么,也得分对象。至少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壁角,马文才是不屑于听的。
马文才和三姑娘对视了一眼,一拍即合,果断的从凉亭的一侧抄小路离开了此地。
山中灌木丛生,马文才走在前面,突然闻道一股香味:“好香。”
原来是灌木丛里开了零零落落的单瓣小白花,样子单薄了点。
三姑娘看过去,淡淡开口:“这是栀子,”她自言自语,“今年似乎开的早了些。”
马文才回头看她,有些意外的笑:“你还喜欢这些”
三姑娘点了点头:“算是吧。”
马文才想想也是,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虽然他认识的不多。
王三姑娘皱眉看着那些花:“不大够。”
马文才看着王葳皱眉,心里暗暗计划着干脆让马太守去买些栀子花送来
三姑娘叹气:“做蜜饯不大够。”
马文才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蜜饯”
三姑娘点点头:“栀子花做蜜饯治咳嗽最好。”
马文才看着一脸认真的三姑娘,默默叹了口气。
以前看到三姑娘给兰花浇水时一幅宁静隽永的样子,马文才以为三姑娘喜欢兰花,看她一幅子与世无争的样子似乎也应该喜欢兰花。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马文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问道:“巨伯兄说你倒是挺喜欢兰花”
马文才发誓他这句话疑问的成分更多。
三姑娘不假思索点了点头:“算是。”
马文才万分纠结的开口:“兰花能吃么”
就连许多附庸风雅的人都知道花中四君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当然,更不可以吃。
王葳摇头,又道:“可以入药。”她看了一眼表情诡异的马文才,叹了口气,“只是家中四人都喜欢兰花,可惜了。”
马文才也不自觉的跟着叹了口气,看来马統又要跑一趟了。
跟随梁山伯和祝英台回来的二人,三姑娘一向对五柳先生敬而远之,对于那个名唤“心莲”的姑娘也不大在意,书院那么大,若不费心思,作息不一致的人见面并不容易。
但三姑娘没想到,短短一日,她见了心莲姑娘两回。
第二回在医舍,同行的还有梁山伯和祝英台。
“这个王卓然实在是太过分了。”未进医舍,便已听到祝英台愤愤不平的声音。
对于祝英台这种经常处于书院风波中心的人,三姑娘的原则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可惜天不遂人愿,王葳一心想避,偏小蕙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俏丽一笑:“葳儿。”
三姑娘看着小蕙姑娘发自内心的笑容,默默叹息。
小蕙姑娘迎了过来,低声问道:“葳儿,那烫伤药你还有没有”
王三姑娘点点头,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白瓶子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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