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要小哥哥
萧初夏在东宫的日子可谓极好。因其不为男子,并不威胁到任何人的权益,而其又为陛下所喜爱的宸元长公主,自然受到众人巴结。
偏生这长公主性子极为顽劣,失却了一国长公主的风范,整日都不安生,闹得东宫可谓鸡飞狗跳,个个奴才都胆战心惊,小心保护着这金贵的长公主,生怕其有个不测。
就这样,介于懵懂与无知之间,萧初夏长到了三岁。
四岁的她,已显出了“大锦第一美人”的绝色姿容,那张半大而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镶嵌着如夜星般明亮的瞳眸,流转之间,水波盈盈,带着点点灿烂金黄,足以令人为之疯狂。小巧耳而樱红的嘴巴,挺翘而精致的鼻梁,在如蝶翼般扑闪的睫毛之下,更显美丽。
如同一块完美的璞玉,似是鬼斧神工所造,有又若能工巧匠仔细雕琢。
萧初夏再次避开了一干奴才,小心翼翼的弯下腰,穿过了一条幽深而僻静的隧道。尽头,却是一个满是杂草的宫院,如同废弃的冷宫一般,透入出荒废已久的陈腐气息。
阴风吹过,吹的那杂草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萧初夏小小的身子抖了抖,金眸深处流露出丝丝恐惧,却仍是咬牙前行。
果然,不久之后,她又看到了那个身影,顿时,恐惧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明媚。萧初夏迈着小短腿,费力的跑了过去。
少年缩在墙角下,瘦而笔直的背影在日光之下显得萧瑟,他早在萧初夏到来之时,便听见了声音,却是未曾抬头。
怎么,又是一个来嘲讽他之人吗?他咬牙,暗道。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却不自主的握紧成拳。
萧初夏看不见少年的模样,少年亦不抬头。于是,她蹲下,一双杏仁般的大眼凝望着少年。
少年听得身旁平静,认为萧初夏已离去。于是,他抬头,冷哼一声,便想要起身离去,却在此时看到一旁翘头凝望他而不说话的女孩。
再早熟的他,此时却也一惊。
那双眸子,真的极美,像极了雪山中纯洁的白莲。
他略显尴尬,微微偏头,掩去了脸上的绯红。
萧初夏却是没见得少年的异样,此时的她,正撑着下颔,笑着望着少年。
少年的模样极是妖孽,一双上挑的凤眼,浓密的双睫投在面上一小片阴影,俊而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处处透着精致与妖冶。少年被萧初夏过于炙热的目光望的恼怒,他冷声道:“你做什么?”
“看我的小哥哥啊!”萧初夏倒是不在意少年的语气,笑嘻嘻的答到。纯真绝美的脸上荡漾着笑意。
少年语塞,他皱眉冷哼,道:“谁是你的小哥哥?”
“你呀,你是我的小哥哥。”
少年默,顿时沉寂了下来,空气中流转着异样。
忽而冷风吹过,萧初夏抖了抖,抬头巴巴望着少年,说:“冷。”
冷笑:“这夏天,有多冷?”显然认为萧初夏在撒谎。
萧初夏低下头,略带委屈,瘪瘪嘴,低声道:“真的,”语气泫然欲泣。
“那便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少年蓦然转身,不顾身后萧初夏的目光,决然离去。
垂睑,萧初夏转转瞳眸,弯了眸,似一轮金黄的弯月,又像绿树梢上弯弯的嫩芽,清新明亮,透漏出点点狡黠。白玉似的脸庞露出笑容,她鼓着腮,想到:
怎么办呢,好想做坏事。
伸出小手,托着小巧的下颔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夕阳下萧初夏的身影,不断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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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日后萧初夏再出现在那废弃宫殿之时,却于隧道尽头出乎意料看见了少年,不对,也并非出乎意料,萧初夏想。
她故作一脸纯真,忽视了少年铁青的脸,朝少年明媚一笑,脆声喊到:“小哥哥。”
少年咬牙,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紧握双拳,努力想要控制心中的暴虐,道:“拿来,”
“什么?”萧初夏摇着头,一脸笑意的问道。
见萧初夏专装傻,少年脸色乌黑,他一字一句阴冷道:“手绢。”
听后,萧初夏低下头,眸子转动,却是看着脚上的绣花鞋,道:“没有。”
少年听后,本还存有疑虑的心顿时了然。他上前一步,大力握住萧初夏手臂,毫不留情,眼神阴冷森然似是林间野狼,泛着幽幽青光,不顾萧初夏的轻声叫唤,他道:“只有你来,非你若谁?”
萧初夏颦眉,臂上传来阵阵疼痛,望着眼前少年泛着猩红的双眼,不禁瑟缩了一下。
少年见她此副模样,倒是不着急了,悠悠放开萧初夏的手,勾起唇角,笑意盈盈,邪魅诱人,他似是平静的问:“说吧,你有什么要求,”而后,顿了一秒,接着说到:“或者,换句话说,你想要什么?”
萧初夏眼眸“咕噜咕噜”转,心有心虚,却仍是毫不犹豫说到:
“我要小哥哥!”直白而大胆,她伸出短短手指,直指少年。
少年听后,倒是噎了下,他吭吭两声,平复心境,半晌,答道:“好,拿来。”指的,自然是手绢。
这回,换萧初夏默然了。
少年见此,心中一紧,问道:“手绢呢?”
“在……在陛下那儿。”萧初夏垂头,吞吐说到。随后,她抬头飞宽快偷瞄了少年一眼,见他一脸铁青,心中咚咚直跳,又赶忙低下。
许久,周围一片平静,无人开口,只有冷风吹过野草所发出的“悉嗦”之声。
“罢,”
少年抬头,仰望天,似是自言自语:
“也许,还需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