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绸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那样强大的佛法，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想不到，小和尚佛法通天。
女子沉眸轻笑，唇边宛若花放，只是转眼，红墨的身影已经立到了和尚身边，红绸束着黑绸发丝，别是一番风情。
“小和尚，会讲故事吗？”她软着嗓子问道。
和尚长睫动了动，“会。”
寻绸眉稍含笑，已是坐靠墙边，挑了他的一角袈裟在手中摩挲，“讲个故事吧。如果一个**害苍生，佛祖会怎么处置她呢？”
归空听到她话的时候身形一顿。
“灭了她。”
寻绸眸子沉了沉，“这故事里的？”
故事终归是故事，她让他讲。
和尚清淡的嗓音打开。
佛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守苍生太平。
一日，佛遇修罗。
——何为修罗？女子问道。
——杀戮天下者。
修罗执剑杀戮。
佛阻之。
——为何？女子语气淡淡。
——为苍生。
——何为苍生？
——天下生灵。和尚的回答便是如此。
佛劝修罗，勿杀戮。
修罗笑，我非天者，阻我者，伐。
佛施法挡之。
修罗劈剑斩开。
——要杀戮，为何拦着。
——为苍生。还是这句回答。女子笑了笑。
佛与修罗争执。
佛欲封印修罗。
修罗道，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女子轻轻念出来了这句话，熟悉的语调，千百年的陈旧话语一般。
——“放下执念。”
——“放不下。”
——“勿杀生了。”
——“天下杀我，何不屠天？”
最后的四句话，仿佛是记忆一般，从脑海里跳出。
和尚掀眼看她。
这句话，他亦是听过。
百年的旧语，梵音一响。
红绸飘飞，颜色鲜艳，轻抚她的脸庞。
“小和尚，我们……”她嗓子哑了哑，眸子中突然现出一丝异常的冷意，随即消散，只留一片迷茫。
“嗯？”他轻声反问。
未等他得到她的答复，眼前光亮一暗，红墨色的身影软软地覆了下来……
唇上一软。
归空微惊，女子如蝶翼般的长睫轻睁，清亮的黑眸看着他的眼，时不时扫过他的脸上。
她的唇瓣软软，贴在他微凉的唇上，他心中什么一乱。
“小和尚……”寻绸眸子迷茫地看着他。
归空急急抽身后退，却不想踩了袈裟，自己脚步趔趄。
寻绸倚在他的怀中，他后退，她便没了支靠，身子向前一倾，一只手强撑在墙上。
“我中毒了……”
她的唇色蓦地苍白，唇角红迹蜿蜒而下。
归空眸子一敛，见她背后有一支小小的箭羽。
他脸色一冷。
女子的眉眼间苍白显露。
艳美的容貌因血迹而风情不减。
“没事。”她虚弱地笑笑，指在墙上捏得泛白，想要撑起身子，却倒了下来。
清冽的气味入鼻，袈裟出现在她眼前。
和尚修长的指移过去。抽了箭羽，血流不止。
箭出的那一刻，女子靠在他身上轻颤，捏他肩的指微微用力。
怎能不疼。
“小和尚，你有多的衣服吗？”寻绸伏在他怀中低声问到，声音哑极。
